“其实,你也用不着觉得欠了什么。如果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就不要忘了,我曾经说过,会拥戴你成为天下之主。”
烈熠惊觉,最后那一句话只是赫连远遥的传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个字一个字叠加在一起之后只为了将内容告知于他。来不及阻止,或者说,赫连远遥早已算准了他在听到之后会有一刻的呆滞,而他,就完全利用了这个空隙——
赫连远遥以固执的,毫不犹豫的姿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下跪的,是当今的琅邪王。他所下跪的对象,则是焰赤的皇帝,烈熠。
这代表了什么?这个举动代表了怎样的意义?烈贤觉得自己的脑筋有世不够用了,差点昏阙的震惊之余,他什么也想不到。其实,那个答案就是那般简单。
笔挺的身姿,随着他下跪的动作,撩起而又散在的衣摆仿若绽开的花瓣散在他的周围。华丽的衣饰上处处都是代表他身份的痕迹,炫目的令人难以直视。不久之前,还因为伤重而站立困难的男人,如今以雕像般的坚毅身姿跪在另一个男人的脚边。折损了,孤傲如狼的尊严。
明明挡在他们之间的,只是薄如纸张的空隙。
但是谁都明自,这已是再难挽回的天涯永隔。
从怀中取出象征王权的印信,赫连远遥高举过头。然而他的视线,却是直勾勾的望着前方。高度的差别,他只能看见系在烈熠腰间的丝绦,就像是对那红若晚霞的颜色所吸引,再也挪不开目光没有降表。事出仓促,赫连远遥也来不及当场写一份归降的奏表。可是,这还有什么区别?
烈熠双手接过印信,他在庆幸对方没有抬头仰望自己——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样的目光。看不透的赫连远遥,今后,也将失去了解他的所有可能。君臣有别,无以跨起的鸿沟之之距。
良久之后,被烈熠扶起的赫连远遥,淡淡对烈贤道,“宰相大人,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末将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如此一来,宰相大人再也不会不信任末将乐。”
第十卷 第十五章 天降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