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青竟也肯这么做——”就算卓寒青自持身份,一生一世也不敢与滟湄漪亲近半分,只是从他的角度来看,烈炽毕竟是······桑拓又长长一叹,今日的感概,似乎特别多。
“桑先生,之前请先生调配的药方,可已经成了?”烈熠陡然唤回出神的桑拓。
“刚才皇上喝的就是新药。”若非如此,他又何须亲力亲为。
烈熠点头以示感激,“朕相信先生的医术,一定能够给我足够的时间,做完该做的事。”
做完该做的事?这是多大的责任。桑拓苦笑不已。人总是贪婪,于这红尘滚滚,往往留恋不去。做完了手上的事,又免不了会起了别的牵挂。普通人尚且如此,天下之主又该肩负多少放不下,舍不掉······
“不知皇上是否还会头疼?”明知问了也是白问,桑拓到头来还是没能忍住。就当是医者的放不下罢,之前烈熠陡然晕倒在燕支花海,的确将他吓的不轻。
“桑先生难道不信自己的医术?”烈熠笑的十分和煦,竟像是有几分玩笑之意含在其中。可惜对面的桑拓半点也笑不出来,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是本能的感到烈熠浑身笼罩着的疏离。怎么看,也不在像是曾经的他了。
“以前头疼起来,总是难以摆脱。桑先生妙手回春,已经好了许多。昨日的事,大概是因为战后力竭,才难以支撑。”烈熠诉说着自己身体的境况,漠漠的口吻,简直像是在说毫不相干的旁人。“如今的疼痛,来也快去的也快,不会影响什么。”
桑拓重重摇头,,连连张了几次口也未能出声,以他的辨析世事分明的能力,都仿佛不知该怎么开口劝说才好。
“桑先生想说什么,朕都晓得。”这一句话出口,几乎将对方心中的一切都给堵了回去。
桑拓本来正在收拾桌上的空碗,似乎是为了借助这一动作来掩饰将言又未言的尴尬,蓦的听见烈熠这一句话,身为天下第一神医的脾气猛的冲了上来。药碗被砸在坚硬的桌面上,立时绽开一条清晰可见的裂纹。
“你晓得?不,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晓得!”颇通人情世故的桑拓,如此不顾尊卑身份,显然是因为气急了才口不择言。
瞪着烈熠,桑拓的目光炯炯,根本没有半分退意。“你可知道疼痛的本质是什么?”不等烈熠作答,桑拓的下一句话已经出口,咄咄逼人,半分空隙也不留下。“疼痛虽然令人难以忍受,殊不知,疼痛也有其好处。正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会以疼痛的形式告急,提醒人们要多加留意,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