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调整官员的事宜,可以慢慢来,此次的漕运不能够耽误,但可以更换几个关键的职位,属下认为必须要调整,其一是巡漕参政,这个位置非常关键,负责检查所有漕粮,若是此人暗地里谋利,那就无法扭转漕运黑幕,其二是督催参政,此人负责和地方官府接洽,督促漕粮的征收事宜,绝不能够和地方官府勾结,其三是押运参政,此人负责管辖漕船所有事宜,必须是清正廉洁。”
“还有一个职位,是绝不能够忽略的,那就是仓场主事,负责粮仓的调控事宜。”
“官员的调整,情况复杂一些,而且新上任的官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漕运事宜,故而属下建议,首先调整这些位置的官员。”
“第二个方面,以郑家军将士总负责此次护卫漕运事宜,卫漕兵丁协助。”
“卫漕兵丁已经腐败不堪,根本无法承担护卫漕运的任务,属下也感觉到震惊,总督府辖下的一万八千卫漕兵丁,且不论是不是有这么多的兵丁,就从他们发挥出来的作用,也是令人愤慨的,他们没有真正的护卫漕运,而是成为了盘剥百姓的势力,他们参与到漕粮的征收过程,镇压有怨言的百姓,甚至是公开劫掠百姓。”
“卫漕兵丁必须进行大规模的清洗,不合格的兵丁,坚决裁撤。”
“第三个方面,彻底剿灭漕帮。”
“属下和文坤仔细分析过了,漕运的所有贪墨行为,几乎都是由漕帮负责贯穿的,官吏的贪墨,通过漕帮得以实现,帮丁的勒索,通过漕帮得以兑现,甚至对百姓的压榨,漕帮也参与其中,一旦彻底打掉了漕帮,就等于是砍断了官吏和漕运之间的直接联系,接下来的清理会顺利很多。”
“至于说帮丁,属下认为暂时不能够动,毕竟他们直接负责漕运,若是他们都不做事情了,那漕运之任务就无法完成。”
。。。
徐望华说完之后,郑勋睿看向了文坤。
“徐先生说的非常详尽了,属下没有什么可说的,属下只是觉得,既然要彻底剿灭漕帮,就要想到代替漕帮的力量,不管怎么说,漕帮存在有一定的合理性,譬如说维持漕运的秩序,若是完全由帮丁来负责漕运的事宜,为了能够抢到漕运的生意,说不定会出现更多的厮杀。”
郑勋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徐望华再次开口了。
“说的是,维持漕运的秩序,官府是顾不过来的,属下刚才说到的郑家军将士暂时维持漕运之秩序,那也是权宜之计,卫漕兵丁已经不可用,而且放手让卫漕兵丁负责漕运的秩序,怕是比漕帮管理还要混乱。”
郑勋睿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开口说话了。
“郑家军有其他的任务,不可能完全投入到漕运之中,但漕运之中存在的问题必须要解决,至于说漕运之中存在的诸多问题,不要想着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我们重点需要关注的,就是把握漕运背后的黑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总督衙门的问题,其实不然,背后还有其他的力量,士大夫和商贾是跑不掉的,他们在漕运之中,赚取了那么多的银子,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对准这些人的。”
文坤不清楚郑勋睿的意思,徐望华是清楚的,漕运牵扯到江南的士大夫和商贾,这里面有东林党的影子,从东林书屋就看出来了,长期在郑勋睿的身边,他对郑勋睿的所思所想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隐隐感觉到了,郑勋睿这次是准备动摇东林党人的根基了,至于具体怎么做,到时候才能够知道。
“徐先生所说的三件事情,的确需要马上办理,调整官吏的事情,我已经着手,马上就有消息了,卫漕兵丁的事宜,郑锦宏他们正在调查,号称一万八千卫漕兵丁,恐怕三成都不到,那些指挥使、千户和百户,也吃了足够多的空饷了,裁撤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最为要紧和困难的,就是剿灭漕帮的事宜,这是大事情,需要精准的运筹,必须一击到位。”
徐望华对这方面是有着充足信心的,郑家军的强悍,那不是吹出来的,尽管说南方很多人尚不知道郑家军的骁勇,能够面对面和后金鞑子厮杀,而且击败后金鞑子,对付漕帮是绰绰有余的。
“剿灭漕帮,肯定是郑家军负责,重点就是所谓的十大漕帮,必须在同一时间动手,彻底剿灭这十大漕帮,必须要抓住漕帮的头目,才算是真正完成任务了,这些头目不能够杀了,必须要生擒,我还要从他们的口中,弄清楚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