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的话语,代表了众人的想法。
史可法说完之后,郑勋睿毫不客气的开口了。
“所谓的藏富于民,不与民争利,我看这些都是幌子,史大人、马大人、粟大人,你们都在北方为官多年,知道北方百姓的情形,藏富于民、不与民争利与他们有关系吗,他们饭都吃不上了,还藏什么富,你们跟随我到南方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接触了不少的商贾和士大夫,他们是如何的富裕,如何的奢侈,你们也应该清楚,朝廷所谓的藏富于民,其实就是保护这些商贾和士大夫的。”
“流寇的肆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朝中某些人所谓藏富于民的论调形成的,北方的百姓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时候,南方的商贾和士大夫见死不救,一毛不拔,反而大呼藏富于民,眼看着府州县被流寇攻破,北方局势不稳定的时候,士大夫和商贾想到的是保全自身利益,甚至是纸醉金迷,全然不关心,他们甚至阻止任何调整赋税的政策,不愿意拿出来一钱银子。”
“我们若是还要保护这些人的利益,那就是眼睁睁看着大明江山被这些人掏空。”
“太祖皇帝尊重读书人,免去他们所承担的赋税,这本是鼓励更多的人读书,让朝廷能够从中挑选更多的人才,治理地方,当初太祖皇帝免去有功名的读书人之赋税,那也是有条件的,仅仅是免去读书人赖以种植和养活家人的耕地,少则十余亩,多则百亩土地,可如今的情形如何,士大夫和商贾购买和兼并的土地,动辄达到百顷、千顷甚至是万顷,这些士大夫和商贾倒是不用承担农业赋税了,可相应的农业赋税,却落到了百姓的头上。”
“种田纳税,天经地义,百姓都明白的事情,士大夫和商贾会不明白,可惜在利益的面前,士大夫和商贾的节操全部都不存在了,他们被利欲蒙蔽了心智。”
“这样的情形,必须要得到改变,否则北方的大乱,迟早延续到南方,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有圣人降临,也无法挽救破败的局面了。”
“前些日子,内阁居然再次提议征收历年拖欠的农业赋税,我是坚决反对的,所谓征收历年拖欠的农业赋税,就是让百姓承担的,崇祯元年,东林党人建议征收拖欠的农业赋税,结果导致了北方大规模流寇的造反,教训还历历在目,我真的不知道朝中有些大人想干什么。”
“不管是士大夫、商贾还是寻常的百姓,都是大明的子民,都要承担责任,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在赋税方面,这一次我是下定了决心,若是有士大夫和商贾胆敢反抗,那他们就等着家破人亡,等到他们成为了赤贫的百姓之后,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你们都是我最为倚重的人,各自负责一方面的事宜,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就算是不能够彻底明白,也要支持我做好调整赋税的事宜。”
。。。
郑勋睿的话语,让史可法等人低下头沉思。
郑勋睿说的全部都是实话,而且是实际情况,史可法、马士英和粟建成等人,都在北方做官多年,老百姓的苦楚,他们亲眼见过,来到淮北之后,士大夫和商贾的富庶,的确让他们吃惊。
有些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旦说出来之后,谁都会明白,可一旦牵涉到自身的利益,任你说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会认账,谁都想着维护自身利益的。
郑勋睿要打破这样一层的利益格局,肯定会遭受到巨大的阻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良久,史可法抬起头。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大人的话语一针见血,令下官感觉到羞愧,如此简单的道理,下官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大人之要求,合情合理,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支持大人之决定。”
马士英和粟建成也跟着表态了。
应该说史可法、马士英和粟建成等人,长时间跟随在郑勋睿的身边,而且负责一大块的事情,见识是不一般的,对于郑勋睿说出来的道理,也能够很快的明白。
马士英等人表态之后,郑勋睿脸上露出了微笑。
“调整赋税的事宜,下个月就要开始进行了,到时候我们会遇见很多的麻烦,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能够克服任何的困难,希望你们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