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澜说:“我年纪大了,折腾不动。”
溪言:“……”
我发誓,你还能再浪个十年。
顾文澜:“剩下那么点精力,就愿意折腾折腾你,折腾一下以后咱俩的日子,你说呢?”
他说的每句话,那语气那腔调就好像是在和她谈情说爱似的,但言语之间,无关风月。这一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溪言:“这题我不会,你找别人。”
顾文澜一只手搂着她,右手的手指一下一下拨弄她的耳垂,动作十分亲昵,嘴里说:“我就愿意找你,也只愿意找你。”
她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拍开他的手,“能不能不这么烦人?”
他轻声笑了笑,乖乖收手,问:“好不好?”
好不好?
你当这是在过家家么?
她偏着脸似在沉思,冷淡的光线勾勒出她脸上清丽文雅的轮廓,他感觉怀里暖呼呼的,怀里的人软绵绵的,抱着还挺舒服。
不知道多久,她面色缓和了些许,似乎有所动容,说:“随你便吧。”
顾文澜扬唇,“怎么能随我的便?这是能随便的事儿么?”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这回轻易挣开他的手臂,“你少卖乖。”
他倒没再搂过去,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那我找个时间再过来?见见你父母。”
她嗯一声。
她似乎一点留恋都没有,话说定了就要上楼,被他抓过来抵在车门前吻得头昏脑涨,他就跟拧了开关似的攻城略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扫荡得彻底。
他看着她素白的一张脸渐渐泛红。
溪言进单元楼大门之后,没有直接上楼,一楼的楼梯灯坏很长时间了,她站在幽暗的楼梯口,透过铁门的间隙看外面。
他没有立即上车走人,弯腰进车里在车座上掏了根烟出来叼嘴里点上,烟雾在寒气中袅袅娜娜,似梦似幻,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烟很久才烧尽,他上车,走了。
……
溪言一直拖着这事没和爸妈说,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事后她确实觉得自己草率了些,但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她一碰上他,做的哪件事不草率?
多这一件也无妨了。
后来某天吃完晚饭,趁一家人都在,她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事情交代了。
她说:“顾医生说,过两天来见见你们。”
李家二老皆是一愣,“顾医生?他来干什么?”
溪言:“求亲。”
朱木兰马峰:“……”
李溪宇苹果掉地上,滚到她姐脚下,她捡起来重新放回他手里。
朱木兰坐了过来,有些激动,也有些疑惑,“不是说没了么?”
溪言紧紧握着水杯,杯壁温热暖手,说:“又有了。”
老李问:“怎么又有了呢?”
李溪宇笑着说:“爸,您不懂,谈恋爱这事儿就得是飘着的,跟我的斗志一样,忽明忽暗,忽有忽没,一闪一闪的多刺激。”
老李恨不得抽死他,他哼笑,“你说错了,不是跟你的斗志一样,是跟你的智商一样。”
李溪宇:“……”
溪言和顾文澜之间不太打电话。
对于顾文澜来说,一他工作忙,没时间,二则他对电话有抵触心理,一般他接电话百分之80是医院的急诊通知,他现在看手机就跟看余孽一个意思,随时想灭了它。
溪言也不太爱主动打电话,平时许攸给她打得最多,唠唠叨叨的说半天。
那晚之后,两人就打过一次电话,主要说他求亲的事。
他的意思是,找个时间先扯证,婚礼明年再办。
医院里事忙,他扯证都得看看什么时候能拨冗,所以能尽快就尽快一些,溪言想想觉得能理解,就同意了,反正迟早的事。
期间她倒是给许攸打了个电话,把消息跟她说了一下。
许攸的震惊之情从手机那头传到她这头来,震得她耳朵发麻,颠来倒去就三个字:“厉害啊!”
溪言也觉得挺莫名其妙,不知道顾文澜怎么想的,大概真的想找个熟人……过日子。
这晚,顾文澜终于又给她来了一个电话,他说:“李老师,明天我就到府上登门拜访。”
溪言拿着笔批改作业,听完轻声应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