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屋子里多了那么一个人,于是客厅里有小金鱼,有百合花,阳台上有山茶花和薄荷盆栽,厨房里有热粥热菜,卧室里有她的梳妆台和衣物……
溪言第二天一早和顾文澜一起来的医院。
由于来得早,体检中心除了医生护士,没其他人了,溪言在医生那里开了单,直接开始各项检查,第一个就是测血常规。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她检查完之后顾文澜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让我下午4点半过来拿。”
顾文澜赶在下午体检科下班之前过去拿了李老师的检查结果。
除了有点贫血,其他都正常。
他给李老师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她“喂”一声,软绵绵又懒洋洋,明显是正在睡觉却被吵醒时的状态。
顾文澜捏着薄薄的几页纸,边走边说:“吵醒你了?”
她坐起来问:“拿到结果了?”
“拿到了。”他声音低低的,有点严肃。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他故作深沉,“有点问题。”
她紧张起来,“什么问题啊?”
他继续深沉,“不好说。”
溪言心凉了半截,“很严重么?哪方面的问题?”
他深呼吸,“你贫血。”
溪言:“……”
“你无聊!这也能开玩笑!”溪言一气之下掐断了通话,
“……”顾文澜觉得自己这是典型的骨头痒,非要招她一下才能浑身舒服。
他再打过去时,她不接,正好又有急诊。
顾文澜决定晚上回去再好好哄哄她,未料人算不如天算。
晚上他临下班前,急诊搂来了个非死即残的病患,此病患从高楼摔下,颅内出血,脏器破裂……已然奄奄一息。
急诊室里聚集了各科室主治医师,骨科,普外,心外,神外,等……可谓群英荟萃,各科骨干轮番上阵,声势浩大。
经一夜奋战,终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东方既白。
顾文澜进休息室洗了个澡,休息了两个小时,开始这一天的工作,交班,查房,手术,收病患,安排手术时间。
上午周会上,李主任对昨晚那一役表示十分自豪,“这侧面证明我院业务能力过硬,我院人才云集,希望各位精英日后百尺竿头,总有一日能名扬我院四海,”末了,他还故意补了一句:“那一夜,是继阑尾炎之夜的又一个传说。”
阑尾炎三个字刺痛了普外的项主任,那是他从业以来最伤颜面的一次,他冷笑,“老家伙,你也就只能讨点嘴上的便宜。”
李主任也冷笑,“你连嘴上便宜都讨不到!”
会议室里一干人等对此二人的幼稚行径早已见惯不怪,但至少都还是正襟危坐,都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来,除了顾少爷……
彻夜未眠,这会儿他支着脑袋睡过去了。
直到前方飞过来一本文件夹,击中他的脑袋。
顾少爷昨晚没回家没抱到温香软玉,正有些烦躁,他霍然起身,抓着文件夹往会议桌上重重一摔,“操!妈的有完没完?”
除了互怼的两位主任,其余人正襟危坐地看向他。
边上的检易从容不迫地打了个喷嚏。
顾文澜一脸沉痛,“二位长老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
李主任:“没到一百岁!”
项主任:“数学自学成才的吧你?”
他直起腰板,说:“总之,为了我院的和谐文明建设,散会。”
众人求之不得,作鸟兽散。
后面几日顾文澜依然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元宵节那天,他熬出头似的准点下班,心心念念着李老师……以及她美好的身段。
只是一回到家,见到沙发上的周禹时,他一口凉气倒吸,直冲百会穴。
周禹端着薄荷茶站起来,喊道:“顾叔叔。”
顾叔叔脸上是明摆着的不爽,但他还不忘笑笑,尽管那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他问:“李老师呢?”
周禹说:“在卧室。”
顾文澜说:“你坐着吧。”然后往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