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回到家,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余光毫无征兆地瞥见那黑胡桃木桌角旁的一本漫画书,等到他意识过来,已经拿在手里翻看了十来页。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手上沾上了什么有传染性的病毒,江岸将那本印满错字的《福音战士》扔到地上,嫌恶极了。
他埋头进松软的绵枕里,又无奈地叹息,满脑子都是姜瑶那没心没肺的笑,还有她那翻脸不认人的坏劲。她是所有人都愿意承认喜欢的那种女孩,暧昧萌发的年纪,男生之间,无端提起任何一个异性名字都会引来周围人的嬉笑侧目,可说到她,所有人都会语气平淡地来上这么一句:“哦,姜瑶啊,有谁不喜欢她么?她性格那么好。”
是么?可为何他说不出口。他甚至只要把姜瑶和喜欢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都会浑身不自在,在同龄男生的眼里,她的懒怠散漫是直率不做作,反覆无常是可爱生动,就连她疯疯癫癫都会有人觉得是难得的烂漫天真。
统一口径喜欢的女孩,只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遮掩。然而真正吸引到他们目光的,还是那些漂亮骄傲又有些小矫情的女生……
就像许傲一旦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一个个都压不住翘起的嘴角,雀跃的心跳,最后还得收起乱瞄的眼神,摸着鼻子在意地嘟囔一句:“许傲哪有那么漂亮……”
有些渴。江岸刚打开房门,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他在心里暗骂一句,面不改色地走到餐厅接水。
这种情景他碰见得多,习惯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夸江惟实一句宝刀未老?
喝完一杯,又续了一杯带回去。走近就听见程瑾压着嗓子在哭,“哥哥你好棒……”“唔……爸爸,轻一点、轻一点……”
每次都是这种欢愉中又夹杂着痛苦的求饶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老子在家暴女儿,江岸进了房用力摔上门,砰地一声,以示警告。
主卧里,程瑾赤裸着坐在江惟实身上,雪白的大腿缠住他的腰身,柔媚地伏在他身上,被他用蛮劲从上至下耸动操干。听到那一声巨响,她整个人脱了力,软了骨头似的,无助地靠在江惟实的胸膛上低声啜泣,“呜呜呜……老公……那死小子又……”
江惟实搂住老婆的腰,亲吻在她眼角,哄了句:“囡囡声音小一点,小岸要睡觉了……”
程瑾受了委屈,花穴里又夹着那一根粗硬的阳物,细白的指尖攥紧床单,美目迷离,平白多出了些水雾湿气,娇嗔道:“你们都欺负我……”
刚说完就被堵住了唇……
而隔壁房间江岸却怎么也睡不着,真不知道这两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情趣,当他是死了么?做爱也不小声点。
他们从来不避讳在儿子面前亲热,但是真正撞到他们的性事还是在他小学六年级那年,那时候江岸还没搬出来,同他们一齐住在南郊别墅,也是半夜,江岸半夜出来喝水,结果他们的房间门没关好,淫词浪语和皮肉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平日在他俩这种开放式育儿的熏陶下,江岸比一般孩子要早熟很多,他默默走到他们房间门口,目不斜视地帮他们关好门。
可是无论表面再如何风平浪静,梦里却被那模模糊糊的身影勾得丢魂失魄,早晨起来裤子里一片濡湿黏腻的精液,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梦遗。
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洗内裤被发现,还是昨晚帮他们关门惊扰了他们的好事,第二天江惟实甩给他一本性教育图书。
“性教育课学校上过吧?不懂的自己上网查,十八禁的东西少看。”
去年初一,他的房间就配了一台电脑。
翌日早晨,江岸起床迷糊中踩到一个硌脚的东西,小少爷的起床气在看见那一本盗版漫画书后冒得更盛,弯腰拾起摔在书桌上,吃早饭时沉着张脸,程瑾同他说话,他只懒懒地应付。
他到班级的时候姜瑶已经坐在位置里吃早饭,本来和前桌有说有笑的脸在看见江岸的那一瞬,忽然敛起。
尴尬的前后桌,江岸坐到她后头,自顾自地翻开课本,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瞟一下的。
冷战开始。
直到整个上午的课程结束,盘旋在他们周围的冷意依旧未散。直到许傲来寻他们去吃午饭,一个说自己不饿,一个说今天要回家吃。
许傲都不用问,就晓得他们又闹别扭了,既然江岸要回家,她便坚持拖走了姜瑶,她不饿?那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