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闷夏滚雷,猛地一惊,劈头盖脸地响起。姜瑶被这动静激到头皮发麻,嗡一声炸开。连忙松了手,下意识往他怀里躲,脑袋重重砸在少年坚实的胸口,耳边听到“嘶——”地抽气声。
门锁转到一半时受阻滞停,门外奶奶抱怨着:“侬好端端在家又锁什么门?”
一颗心落下来,浑身骤然聚集的气血也散开,立起的汗毛却难再平复。姜瑶抬头,瞧见江岸此刻正冲她笑着,眼底含着赤裸裸的狎昵,大胆极了。
姜瑶瞪他,慌乱中在床尾抓了件长袖衫套上。
“笃笃笃!”换做敲门声,奶奶似乎是忘了刚才要说的话,又逮着眼前的事不放:“就晓得锁门,哪天老房子着火,侬想跑都跑不掉……”
身后的人听见,低低地笑,又伸手帮她整理衣衫下摆,姜瑶狠狠把他手拂开。
短发蓬乱下藏着一张粉扑扑的小脸,气冲冲去开门,掩开小半,用脚抵住:“奶奶!勿好直接进来的呀,敲门!敲门!敲门!记住了伐?!”
“晓得了晓得了。”奶奶摆摆手,探头往屋子里看一眼,“仔仔到哪里去了?”
“他死了!你给他吃过期药把他毒死了!”姜瑶脸一撇,撅起嘴说胡话。
“小赤佬!这话不好乱讲的!侬勿要总欺负仔仔。”奶奶板起脸,低声训斥她,“人家年纪第一亲自上门给你做家庭教师,多大的面子,要珍惜晓得伐?”
“好啦好啦,他不舒服睡着了。您又有什么事情呀?”
奶奶被她这一打岔,想了许久才把先前的事记起来,“今朝我和你爸爸要去趟老房子那里,你中午就和仔仔拿钱出去吃。”
姜瑶靠在门框边,低垂眉眼,鞋尖踢蹭着地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去老房子那干嘛?”
“没啥事情。在家要乖。”
“晓得啦——”
说着话脚步就踏了出去,房门一关,把江岸一人撂在里头。
祖孙俩人的声音愈来愈远,穿过前楼客堂,绕到弄堂里。江岸从她床上起来,弓起背半伏在窗前小桌上,伸手压下一条百叶帘,眼神往下探,瞧见楼下停了辆蓝白相间的老海博出租,姜爸替老母亲打开副驾驶的门,又转身和姜瑶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