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冬季,黑夜总是来临的比较早,不到戌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贸易区的商铺区很快冷清下来。可是聚集了酒肆、茶楼、赌坊的区域却是越发的热闹起来。
洪胖子城管大队的办公地址位于商业区的边缘,四周全是统一兴建的大规模的货物存放仓库,晚间便由左千户所的士卒巡逻看守。平时这个时辰,已经是少有人来,今日洪胖子等人刚一出门,却是迎面遇到了一行五辆大车进入仓库区。
商户晚间卸货虽然极少,但并不是没有遇到过,因此洪胖子等人也并未在意,更何况,严查进出货物的职责全在左千户士卒的身上,自己这手伸得太长,见到王金发也不好交代。
大车在仓库区的入口处便已经被拦了下来。左千户在这里驻扎有十余名士卒,晚间还有川流不息的巡逻队穿梭其中,应该说安保工作已经做得很是到位了。
把守大门的一名小旗看看大车上装载的一个个木桶,用佩刀敲敲木桶的顶端,“装的是什么?”
“回兵爷的话,是云南购来的桐油,这几日便要装船。”
“商号的凭单以及管委会开具的入库单呢?”
“都在这里!”领头的一名管事笑容可掬的奉上几张单据。“还有货仓租金的收据,一应俱全!”
此时,士卒已经登高将仓库区大门前的灯笼点上,小旗连忙叮嘱一声,“小心火源,这可是整车的桐油!”
小旗将几份单据拿到光亮处仔细检验,顿时发现了其中不一样的地方,口中说着不对,刚要转身去询问那管事,却只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便被人捂住了口鼻,全身的力量飞快的消失,模糊的目光只看到二十多名押车的看似像是伙计和苦力的人从车上抽出钢刀接连砍翻了好几名自己的兄弟。
洪胖子等人此时已经走出几十步开外,却被一名手下轻轻拉住了手臂,“大哥,不对劲啊!”
“怎么?”
“小人闻着气味,那车上装的可是火油一类的东西,怎么隐隐约约听到那管事说车上装的是桐油啊!”
洪胖子何等的聪明,立刻反应过来,狠狠一跺脚,口中叫着不好,抽出腰间的佩刀便招呼着十余名心腹一起回去看个究竟,一转头,就看见远处仓库大门处刀光闪动。
众城管大队的队员也都是流民中的悍勇之徒,虽然没有分发武器,却是在街巷中打架打惯了的主儿,当下便从街边捡起木棍、石块之类的东西嗷嗷叫着跟着洪胖子冲了过去。
“不过是些城管狗腿子,给老子杀干净!”刚刚满是笑容的管事已经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中拎着一柄砍刀,指挥着手下迎上洪胖子的城管。“商号养我等多时,便是为了今日。家中的老小都得了银子,今日咱们便要与这些货仓同归于尽!”
但一交手,这些个死士却是暗暗叫苦。面前的这些个穿着一色灰布袍的大汉,一个个虽然流里流气,衣冠不整,头上的帽子都没戴齐整,可一旦和人打在一处,便完全像是便了一个人。一个个战意盎然,满脸赤红,还有不少都带着浓浓的酒气,手中的石块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还没到近前已然将好几个死士砸了个满脸开花。
一群死士虽然各个身怀武技,可遇到这些打架没有套路的莽汉和醉鬼却是全然使不上力气,刚刚格开一根木棍,迎面便是一颗硕大的脑袋撞向自己的脑门,还没避开迎面而来的铁头功,大腿又被人牢牢抱住,接着便是被人实实在在的咬了一口皮肉去。还没喊出声来,一记无影脚悄无声息的袭来,正中男人最重要的裆部,顿时疼痛欲死,铁头却在此时迎面而至,就此被人撞得昏了过去,一身的功夫没得到半点施展。
管事则更加倒霉,被洪胖子和两名手下缠住,不到两招便被人把腰带扯了去,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来。本能的想要提裤子,便被洪胖子一个泰山压顶坐在身下,当即被压得昏死过去。随即,两个手下一猫腰将其抬了起来,顺手便扔到了路边新修建的公厕的粪池中。
总算有几名幸运儿逃出城管的毒手,忙不迭的跑到大车边,推下几个装满火油的桶来,木桶摔在水泥路面上,顿时碎裂开来,火油流了一地,还没打着火折子,铺天盖地的沙土已经丢了过来,不多时便将这几人连同流出的火油全给埋了起来。
此时,大批的顶盔贯甲的士卒已经包围过来,但此时,已经没留下几个活口来。
王金发看的咋舌不已,冲着洪胖子一竖大拇指,“哥哥,手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