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眼下对宋忠平哪儿有半点怀疑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便是躬身行礼,客气回了句弟子这边告辞,便和青曼及林云樱两人先行恭敬退下了。
宋希文留恋不舍的看着背对自己的儿女扭摆腰肢消失在门庭后面,又等得十几息后连轻微脚步声都不闻于耳,这才回头看向身边宋忠平,开口问道:“二叔刚刚却是何故?为何最后要开口提醒那小子?”
他刚才心中一直有疑,只是薛白三人当前哪里能问,更不好随便流露脸上。此时人都走了,自然再无顾忌,便是换了私下称呼,更把疑惑问了出来。
宋忠平也没怪罪自己这侄子的意思,毕竟他那兄嫂几年前已是身死,只留这么一个孩子在。而自己既无婚配更遑论子嗣,所以难免也有把宋希文当骨肉看待的念头,当下并未解释,反是问道:“二叔先来问你,你看这三人如何?”
宋希文不想自家二叔会有此问,稍一凝眉,第一念头却是想到了刚刚青曼和林云樱离去的曼妙身姿,难免先露出几分异色。
宋忠平瞧的分明,加上经年累月也知自己侄儿性子,难免皱了皱眉,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说来他这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天资也是不弱。在宗门虽不能跻身前列,比之那薛如龙也有几分差距,但终归却也能称得上是可教之才。唯独可惜的就是性子难免有几分懒散,分明吃不得苦。更兼也不知道遗传了谁,落得一身贪花好色的毛病。
虽说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也不像是那些粗俗的淫徒浪子,每每都做什么禽兽不如之举。可这修行之人,若不能专心武之一道,难免是落了下乘。像他这般本就几分怠惰,再加上又有好色的毛病从旁分心,这修行进境就更不要提了。
是以明明与那薛如龙同期入山,便是境界都相仿。人家如今已是伐筋大成,只怕要不了多久便可踏足锻骨境界。而反观自己这种侄子……却还在伐筋中期停滞不前……也是可惜。
宋忠平想到此节,难免又是暗叹。
在这剑云宗之内,如今也就只有他叔侄二人为亲。别看他如今好歹执事堂青苗司的统管,但这职位一来油水太少,二来实权不多,只能算作鸡肋。若想再往上爬,那就得去借外力才行。特别是眼下宗门内部职位调换在即,若不能趁此时搏个更上一步,那接下来的三五年里,也就不要抱什么奢望了。
若不是为此,他好歹一个长辈,又是一司统管的身份,何至于被薛如龙那个子侄辈的弟子收买?还不是瞧着眼下薛如龙已是伐筋大成,不得多久就有希望冲击锻骨境,到时候更能登升精英弟子。
以薛如龙这般前景,自然也得身后那种徐教首垂青,这言语说话自然就有分量,难免在宗门职位调换这事儿上,让那位徐教首偏帮一下。毕竟哪怕一个教首,手下出了精英弟子也是件光耀的事情,自然有个几分偏倚偏重的。
说来宋忠平倒是和钱显凡打的同样算盘了……
可惜宋希文却不知道自家二叔这么会儿功夫想了这么多东西,只是听到咳嗽一声,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难免脸上一红。
好在他这人别的不说,反应还算可以。当下忙是一整神色,也不多想,便是回道:“以侄儿的眼光来看,那姓林的姑娘瞧上去隐约有几分娇气傲然,想来应该是出身不凡。那姓姜的姑娘更有一股娴静安然的气质,也该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能有。至于那姓安的小子……瞧来瞧去,不像什么大家子弟,想来只是寻常出身泛泛之辈。”
一嘴提过薛白,宋希文多少有些鄙夷。这好色之人也分好几种,有人只是好色,无所谓其他。亦有人即是贪人颜色,又不想有旁的同性留驻在目标身边——恰好宋希文就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