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甜欲言又止,半晌说道:“素芬昨晚和我说,在学校外面碰到季时禹了。”
素芬是池怀音同宿舍的,也是江甜的同学,平时很少在宿舍,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池怀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发生什么事了?”
“钟笙昨天回学校找季时禹了。”江甜说起钟笙就不爽,语气都有些瞧不上的意思:“真的不懂那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都结婚了还要回来找别人的男朋友。”
……
江甜的猜测和讽刺,池怀音已经听不进去,手上的衣服也缓缓掉进了脸盆了。
那一刻,池怀音只觉得身体里最重要的一股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颊上,瞬间有了一种又僵又酸的感觉,身上热腾腾,又似乎冷冰冰,那感觉实在煎熬,她甚至有些无法招架。
这一年多,也许是过得太幸福了,池怀音甚至有些忘记钟笙这个名字。
想想钟笙和季时禹那几年她所不知道的过往,那股被遗忘的、熟悉的不自信感又死灰复燃。
江甜在一旁像一只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音音,你要强势一点,不要总是这么柔柔弱弱,你要去问季时禹,到底怎么回事,钟笙又死回来干嘛!找他有什么事!”
“喂,池怀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
背着江甜的谆谆教诲和支招,带着对钟笙到来的好奇和怀疑,池怀音出门和季时禹约会。
马上要放寒假,季时禹约了几个同学打篮球,这学期最后一场,还是很有意义。
冬天的篮球场上,依然有很多穿着篮球背心的小伙子,也不怕冷,运动过后大汗淋漓,肌肉隆结的手臂上油光发亮,在场上跑来跑去,精气神十足。
半场过后,大家可以休息和喝水。
季时禹运动过后,面上带着几分潮红,坚定地向池怀音的方向跑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池怀音突然想起一两年前,也曾有过一场球赛,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只是当时季时禹是跑向钟笙。
也许是过得太幸福了,池怀音时常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患得患失好像随时都会把她身边的一切夺走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恋爱的姑娘都会这样,亦或是因为她的主动才换得这段爱情,所以她格外严重。
她从来没有追问过季时禹,有关他的过去,也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她在一起,更没有问过,他是不是爱她?
应该说,是她不敢问,她害怕答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尤其是当钟笙这个名字冷不防地又蹿出来,那种不安全感更明显了。
季时禹盘腿坐在池怀音身边,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臭汗淋漓,就是要黏着池怀音坐,脏兮兮的汗都蹭在池怀音肩膀上。池怀音嫌弃地想推开他,他就更加耍赖,做出要抱她的动作,威胁她要是再推,他就直接抱她,全身汗都蹭她身上。
池怀音知道季时禹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能牺牲半边肩膀。
钟笙来过,季时禹的表现和平时完全没有什么两样,黏黏糊糊的,不见任何异常。
池怀音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素芬看花了眼。
池怀音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快引起了季时禹的注意。
季时禹侧头看着她,眸中带着关心,“是不是有什么事?”
季时禹主动的追问给了池怀音几分勇气,她捏了捏手指,嗫嚅着问:“我想问你件事。”
季时禹很坦诚地看向她:“什么事?”
“你昨天是不是……”池怀音一抬头,正对上季时禹坦荡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又说不出口了,“你昨天是不是又抽烟了?”
说着,池怀音故意皱了皱鼻子嗅了嗅:“我怎么觉得有烟味?”
“真没有。”季时禹立刻撇清,压低声音说:“抽烟不让亲嘴,我又不傻,还抽什么烟。”
池怀音后悔自己选了个很惹事的话题,赶紧抬手把他那张没开关的嘴给堵上了。
……
不管钟笙为什么而来,季时禹不说,自然有他的原因。
他还在她身边,还对她好,这就够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总归是童话了些。
人还是不能贪心太多。池怀音这样对自己说。
*****
寒假到来,池怀音跟着季时禹一起回宜城。
池母过来送行,听说季时禹给买了坐票,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埋怨季时禹。
“早点说让音音爸爸给你们买票啊,学院里有票务的。”
池怀音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没事的,我哪有这么娇生惯养,以前也有自己回过老家,还无座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