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把茹风雅请进里间去说话。
二人屏退了所有下人,亲密地坐在一处。
花畹畹知道茹风雅是来反馈宋青书的事情的,便道:“我在乡下逗留了几日,让四婶久等了。”
茹风雅笑着道:“忍着没得向你道谢,这心情还真憋得慌呢!”
花畹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听说肚里委屈憋得慌,没听说感谢还能憋得慌的。”
茹风雅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你不是我,还真不理解我的心情,只怕我那姑姑比我的心情更浓烈更夸张。”
“茹家姑姑对书少爷可满意?”
“满意满意,成天价欢喜到要哭。”
“快叫她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岂不是我的罪过?”
“喜极而泣,情不自禁,不妨不妨。”
茹风雅又问道:“不知道畹畹是从何处寻来这么个风流俊雅的少年郎?我姑姑直说是天上掉馅饼。”
花畹畹沉吟一下道:“四婶还是别追究这个了,你若缠着我追问,只怕我要编造出谎言来,到底对四婶不敬。他横竖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算是个孤儿吧,茹家姑姑只道是白捡了个儿子,他又何尝不是觉得白捡了个母亲疼他?他们两个也算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从今往后能彼此依偎着过日子,也是美事一桩,所以四婶还是莫问他的来处为好。”
茹风雅赞同地点点头,“畹畹所言极是,从今往后咱们就都朝前看吧!”
“对,朝前看,日子总是要朝前看的。只有忘记过去的不快,才能让将来过得更好。”
花畹畹这样说的时候,心头不免划过一丝怅惘。
她也能忘记过去不快吗?
儿子的仇,自己的仇,那样沉甸甸压在心上,每到午夜便到梦魂里作祟,她也能放下吗?
当然不能,她不能放下报仇。
那么宋青书呢?书少爷的生活、宋二少爷的生活能让他忘记蓟允樗的痛楚、方联樗的冤屈,就此平淡一生过下去吗?
花畹畹不得而知。
她不是宋青书本人,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所以她无法揆度。
“畹畹,你怎么了?”
茹风雅是个聪敏的,当然不会放过花畹畹面上一瞬间的落寞。
花畹畹忙调整了神色,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向往未来,一想到茹家姑姑将来的好日子,我就替她高兴。”
花畹畹不愿袒露心扉,茹风雅也不刨根究底,只是道:“我姑姑说了,找个日子,想请畹畹你赏脸,到宋家去作客,她好当面谢谢你。”
“茹家姑姑太过客气,答谢就不必了,横竖是她与书少爷之间有母子缘分,谢我做什么?”
茹风雅还要说些什么,忽觉胸口一股恶心的感觉袭了上来,头往旁边一歪,便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