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殷缓步过来,从袖中取出红色手帕,竟是伸手过去,柔声道:“怎么一头的汗水?还不擦一擦!”
韩漠见到曹殷伸手过来,急忙探手接过红色手帕,道:“谢侯爷关心!”自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是闻到这手帕之上充斥着浓郁的香味,心中直泛毛。
曹殷被韩漠迅速接过手帕,怔了一下,随即温柔一笑,转身到椅子上坐下,轻声道:“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臣下份内之事。”韩漠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的香帕,只能握在手心,道:“倒是侯爷,一路上只是骑马,却是辛苦的紧。”
曹殷温和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韩漠在旁边坐下,韩漠犹豫了一下,终是在离曹殷比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侯唤你过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曹殷端起桌边的香茗,拿起茶盖,轻轻抚了抚茶面,更是轻轻吹了吹,随即才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那个秦思该如何处置?从他口中,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留在我们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韩漠道:“不知侯爷准备如何处置?”
曹殷柔柔一笑,道:“本侯是在问你!”
韩漠沉吟了一下,才道:“侯爷,其实臣下以为,这位安军使大人,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在臣下看来,倒是有人想得到他!”
“哦?”曹殷眨了眨那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嘴唇泛起一丝笑意:“这样的废物,还有谁会要?”
“商钟离和后党都想要。”韩漠淡淡笑道:“商钟离这边,未必不想利用这位安军使大人给予后党一点颜色看看。毕竟秦思是后党中人,而且此次刺杀,在外人眼中看来,他肯定是主谋……后党的人以主谋身份刺杀公主,不管秦思是不是真的被那帮不明来历的刺客所逼,我想商钟离如果好好利用的话,完全可以用这位安军使给后党制造一些麻烦……至少可以重重打击一下那个所谓的安军部了!”
“有道理!”曹殷颔首道。
“至于后党方面,肯定也知道商钟离有可能利用这个秦思给他们制造麻烦。”韩漠缓缓道:“所以对他们来说,秦思万不可落到商钟离的手中……如果臣下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后党如今就想着如何将秦思带走,更有可能想着如何杀人灭口了!”
曹殷微笑道:“看来秦思果然不是毫无用处,那么你觉得我们该将他交给谁……或者是,我们要让庆国人处死这位刺客?”
韩漠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曹殷温言道:“你有话但说无妨,这里只有你和本侯,说话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韩漠终于道:“若是按照秦思的罪行,他意图行刺公主,我们当然是要求庆国人处死此人……!”顿了顿,看了曹殷一眼,道:“只不过,如果这条野狗能为我们获取一些利益,何不利用一番……毕竟就算交到庆国人手中,他还是必死无疑!”
曹殷笑道:“韩漠,本侯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聪明的很,与本侯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要交给谁,就看他们谁出的价码高了!”
韩漠笑道:“原来侯爷早就谋划好了,臣下钦佩!”
曹殷柔声道:“你不也是想到了。韩漠,你和本侯还真是心意相通,本侯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韩漠心中打了个冷战,急忙支开话题道:“侯爷,臣下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大清楚。”
“你说!”
“看清国人的安排,接下来的诸多事情,似乎都是由这位国舅来处理。”韩漠皱眉道:“只不过他是庆后的兄长,这之后……会不会出现一些麻烦?”
“后党权重,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曹殷轻叹道:“他虽是国舅,却也是礼部尚书,大婚之事,总是要由礼部操持的。不过我想商钟离还在上京,后党也不敢太过胡来!”
“商钟离还在上京?”韩漠有些意外。
曹殷点头道:“不错,想必就是担心后党在大婚之前玩花样,所以留下来震慑后党中人。”
韩漠摇头道:“说起来,我对庆国后党了解的还真是不多……庆国李氏本是前朝齐国外戚,夺了齐国的半壁天下。如今后党权重,李氏倒也面临外戚权重的局面,这庆国李氏难道不会想想自己的江山是怎样夺下来的?难道庆国皇族不怕沦为第二个齐国皇族?”
曹殷沉吟了一下,才轻声道:“风云变幻,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一个商人的女儿,如今竟然能够成为权倾朝野的庆国皇后呢!”
“商人的女儿?”韩漠睁大眼睛。
第六二零章火烧玉寒宫
曹殷笑道:“你是西花厅厅长,莫非连庆后的背景也没有查清楚?”
韩漠淡淡一笑,道:“侯爷,恕韩漠直言,西花厅在五年前就已经没有权利在他国调查情报,各国所驻吏员,都是隶属东花厅……自从五年前,西花厅的档案室里就没有其他国家的情报了。”顿了顿,依然微笑道:“来前臣下倒是查过档案,西花厅中有不少五年前的别国档案,并无如今这位庆国皇后的情报……所以臣下对于这位庆后所知实在不多。”
“这倒是实情。”曹殷颔首道:“五年前,这位庆国皇后还只是庆宫里的一名妃子,说来也巧,这位妃子正是五年前才成为庆国皇后,一统后宫!”
韩漠拱手道:“请侯爷赐教!”
曹殷道:“你可知这位庆后如今有多大年纪?”
韩漠摇了摇头。
“二十八!”曹殷缓缓道:“风华正茂,绝佳年龄!”
韩漠皱起眉头,颇有些吃惊:“才二十八?”实在有些想不到,权倾庆国朝野的庆后,竟然如此的年轻。
韩漠很是清楚,就是这个女人,手底下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她为核心形成了后党一派,凭心而论,这样的女人,那还真是颇有些了不起,必定有着高明的手腕,才能够将一群庆国官员控制在掌心之中。
韩漠一直以为,庆后即便不是年纪很大,也总该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但是此时听说只有二十八岁,很感意外。
曹殷一只手轻轻抚摸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轻声道:“这位庆后二十岁入宫……!”
韩漠皱起眉头,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姑娘家十五六岁即便是婚嫁之龄,有些甚至更早,二十岁未出阁,那已是并不多见的事情。
这宫里在民间挑选秀女,自然更是要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十岁的姑娘家,已经算得上是老姑娘,即使未出嫁,那也是很难有机会入宫。
曹殷却是已经看出韩漠的心思,微笑道:“你并不知道,这位庆后在入宫之前,那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是河西人氏,据说年幼时便出落的美艳无比,年岁越大,便长得越是美艳动人,而且……这位庆后天生体带异香,所经之处,异香不息,每到春夏之际,更有蝴蝶缠绕身边,这也是当时名动河西的事儿,更有河西第一美人的称号。”
韩漠有些失礼地摸了摸下巴,想不到这位庆后还有这样的异事。
“她的出身,虽不贵,却是很为富有。”曹殷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才继续道:“河西鲁氏,那在当时,可是庆国四商之一。庆商遍天下,善于生意,所谓的庆国四商,便是庆国最有实力的四家商人,这河西鲁氏便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位庆后出身富有家庭,锦衣玉食,而且很有些见识。到了婚嫁之龄,多少人家上门求亲,却都被这位庆后拒绝……!”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道:“本侯倒是听过一个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是何传说?”韩漠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