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变了很多,迎接我的是一只凶狠狠的白色土狗,它向靠近它家的陌生人发出警告。狗叫声惊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印在我眼中的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和已经苍老了一些的额头。
“妈。”我叫道。
“是强林子啊。”母亲叫道我的小名。
“是啊,我回来了。”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吃饭了吗?”
“在车站吃过了,这不是为了给你们惊喜吗?”我走近说道。
那只土狗好像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和主人的关系不简单,而且还很亲的那种,于是它摇着尾巴跑到我的面前嗅了嗅我的裤脚。
虽然我一再表示我已经吃了饭了,但是母亲还是为了下了一碗面。那面吃到嘴里时,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罢了。
父亲的身体已经没有以前好了,浑身上下都是病痛,作为医生的人子却无能为力,看着父亲的身体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心里好不是滋味。
(我爱我的父母,只是在现实中却从不说出口,想他们的时候,不知道他们的身体还好吗?这么多年在外却一事无成,心里总是觉得欠着他们。也许他们不要我的什么富裕,只是每年过年回家看看他们,或者早点娶妻生子不让他们担心。这么多年了,我也开始觉得自已不小了,每次听到他们一次一次地催我结婚。我何曾不想过呢?但是,他们急,姻缘却不急。于是我只好单身。原谅我很少给你们打电话,我也想你们,我也爱你们。只是我未曾说出口而已。)
回到的那几天,每天都有亲朋上门来看看强林子现在长得什么样了了。当然每次不会少一个话题,那就是什么时候结婚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之类的话题。如果不是因为我以一个现役军人不能谈恋爱来搪塞他们的话,估计我不知受了多少的批斗会了。
我专程去看了一下杨雪肖的父母,他们也变老好多了,我用相机给他们照了几幅像片,然后去镇上洗出来,一份交给他们,一份到时带给杨雪肖。
几天的探亲就结束了,当我走的时候,母亲给我装了一大袋吃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原因的话,估计都会把我给累死了,当然也没有忘记给杨雪肖带上一份。最后走到县里时,觉得带上那么多的袋子不方便时,便在附近的邮局给邮到部队得了,省得一路上受罪。
我还记得那天清早天还没有亮我就要起床去赶车了,母亲一定也要很早地起来给我做饭,在我的包里有两块压缩饼干,本来打算在路上吃算了。那几天刚好母亲生病了,我一再地要求她不用起来了,我自已到车站后吃饭得了。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起床的时候,母亲早已做好了一碗面条。
我无语。
那天还下起了小雨,车子是邻居家的,离我只有二百多米远吧,路面很滑,但是母亲一再地坚持要送我。
当我坐上离家的车的时候,母亲居然哭了。
我爱你们,只是我没有说出口而已。
几天后我到了省军区医院,这是一座军队专属医院,不对外开放。
“同志,请问有事么?”
在门口的时候,我被哨兵给拦了下来。
“我找下外科的杨雪肖大夫。我叫袁沐,是她弟弟。”
“哦,是找杨大夫啊,那好,你等下,我帮你联系下。”
这是一家专为高级军官看病的医院,进进出出的大多是校级军官或者将官。但在我的眼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的。现在的部队并不比以前的了,很多人开始有了一种混世魔王的感觉,特别在二线部队很普遍,许多边防部队或者一线野战部队天天累活累死地搞战备搞战术,但是总有一些军官们总是喜欢溜号,如果遇到什么大劳动期的话,干脆跑到医院里来泡病号。以前我在医院里就见到了,后来在杨雪肖那里也知道了一些,一些高级军官中也少这样的人。我曾见过这个么个校级军官,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还挺一个大将军肚,好像怀孕了五个月一样的。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样留在部队里的。
杨雪肖曾私下说道这家伙每次一到医院就知道那家伙所在的部队一定是搞什么劳动周了,每次他也刚好泡一个星期的病号,白吃白喝不说,而且还嫌这嫌那,有一次连院部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开了一张病愈的证明,把这家直接打发走了。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杨雪肖了,只是那比以前更加有女人味了。听说那可是院花啊。杨雪肖见到我倒是挺意外的。
“我是从家里来的。部队里放了几天假就回去了一下,还有点时间就来看看你。这是杨爸给你带的东西。”
我把袋子递给她,提在她的手里明显一沉,我马上又拎了回来。
“杨妈很关心你什么时候结婚,还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我说道堰。
“现在我还在学习,等毕业了以后再说了。”
“那可敢好,以后都成了人家的博士老婆了。”我看到她的肩上换成了二杠一星了。
“你在这里的名气很大啊,谁都知道,连我们队长都知道杨大夫的手术刀被称为外科一绝。”
“你现在学会贫嘴了。”她笑道。
“呀!”杨雪肖突然之间把手放在额头上,好像她有点晕的感觉。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道。
“没事,也许这段时间白天上班晚上看书,休息的时间有点少了。”
“看来他不关心你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知道?”
“他也有自已的事要忙啊,再说了这算什么啊。”
拐过住院部后就是一栋五层的住宿楼,看得出来是新修不久的。
“现在都住干部楼了。我还在滚泥巴呢?”
“谁让你去当特种兵了?滚泥巴,那是一定的呗。”
谁让我去当特种兵了?谁让我去当特种兵了?还不是因为你呗,你到好现在说风凉话了,当然了,这样想法,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这一切你也许永远不知道。
“放在桌子上吧。”杨雪肖进门说道。
这是一房一厅的房间,客厅的光线很好,而且也很宽敞,房间里的暖片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在阳台上晒着两个鱼干。好像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吃鱼。
“你要吃什么,姐给你做。”
“随便吧。”
“什么叫随便,我这里可没有一道叫随便的菜。”
“那就。”我看了看那阳台的两个鱼干。杨雪肖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便道:“那就坐一个土豆炒牛肉,和一个豆腐鱼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