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无论是弗瑞德的光明圣枪，秦阳月的盘天碎地，方海的三十三天，甘道夫的近战法杖，东方不败的快，无命的一拳终究都没有挡下众人的冲势，最终那个无数人渴望而不可得的传说神器在眼前急速放大，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这就是……通天塔？”

早在永恒神域，高天心其实就见过通天塔，那时王林还借助于通天塔内的规则之力要将他灭在娘胎里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做死不会死的含义，可说实话，那时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地看一看它。

现在，看到了，同时也明白了何为通天。

高得一眼望不到顶，或者说无限之高的它就没有顶，直直地通向天穹不可知的那段，给人予无限的向往与想象……

可怪异的是，从远处看这座塔显然没有无限特性，刚刚的争夺分别是凌千凰遥遥控制塔尖，想将通天塔收入囊中，塔底则被诛天剑阵拖住，那么为什么这一刻就看不到塔尖了呢？

“我们真正进来了！”

高天心回忆贺子灿王林那一战，慨然一叹，举步向着那扇流转出淡淡光泽的大门走去，手按了上去。

没有无法逾越的阻碍，没有复杂的考验，那扇看似普通然后确实普通的大门就这么缓缓开启，然后高天心眼前一花，三道身影迅疾绝伦地率先闪了进去。

毫无疑问，那正是一直沉默的阿卡尼斯、吕仁和凌千凰，目送着三位老“朋友”的背影，高天心耸了耸肩，对背上的陈醉发问：“通天塔的控制枢纽在什么位置？”

“咳咳，那谁都不知道……”陈醉声音缓慢，含着极大的痛楚，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放在自己身上，仔仔细细打量着空空如也的塔身。

塔外已经没有任何装饰，塔内更是简单，只有一圈一圈环绕向上的细细阶梯以及一扇扇门，仰头朝上望去，这种单调的设置也一路向上，对密集恐惧症还有些挑战。

“千门万户，通天机缘！”陈醉眼中露出一丝黯然的追忆，“传说中通天塔内，每一扇门户后面，都是一条大道，成功者一步登天，失败者被传出塔，随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高天心闻言轻咦一声，陈醉有气无力地道：“别以为批量生产神魔就是什么阿猫阿狗进来都能成为神魔了，通天塔不限进入者的实力，不像神魔之劫只有半神强者才有资格经历，这才是最大的区别与意义所在！”

众人恍然中又舒了一口气的样子：“那这么说批量仅仅是理论上的，比如砸进去一万人出来一百尊神魔，界限放宽了，却仍旧有大凶险，这才像话嘛！”

高天心则望着那毫不夸张的千万门户，露出疑惑之色：“那么我们又怎么知道，哪一扇门是适合自己的那条道路？”

“推开门，自然知道！”陈醉重重地喘息了一声，“我的机缘也在这里，神源能燃，也能再聚，让我下来！”

高天心露出敬佩之色，依言毫不迟疑地输出一道柔劲，看着陈醉酿酿跄跄落地，把葫芦打开，也不担心阿卡尼斯的光剑和吕仁的禹鼎会突然蹦出来，痛饮一口仙酿。

恢复些元气后，他扶着墙壁，当头登上石阶，众人默默跟上。

无视后面鱼贯追进来的魏冉等人，陈醉已经推开第一扇门，就见后面竟是一条玉石小径，小径两边玉栋晶檐，奇花瑶草，仙气馥郁，一派仙家胜景。

他在门前沉默片刻，合起玉门，移开视线，继续向上攀登，高天心跟着推开，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毫不迟疑地放弃，然后是王芯、武一念和奈丽斯。

每个人都由于不同或相似的理由选择继续向上，唯有布莱克来到门前，粗暴地开门，里面的仙境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

路边的两旁有着一座座牢房状的房间，里面或站或躺，或蹲或卧着一个个男女老少，外貌衣着各不相同的人，却都在作画。

“蓝眼睛，棕色头发，是布莱克，分裂的布莱克；戴眼镜的英国人，理性聪明，冷静高傲，埃舍尔埃舍尔；愤怒的雷根，你有那么强大的武力，却是个悲哀的色盲，只能画黑白……”

布莱克看着牢房内的囚徒们，哼出诡异的歌谣，一个一个介绍过来，介绍着他的朋友，他的一个个分裂人格，脚步已不由自主地迈出，朝着里面走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

陈醉说得没错，在看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会知道，可知道不代表没有选择，恰恰相反，这种选择的考验比起神魔之劫更甚！

布莱克看到了他一个个封闭在心灵，如同囚徒人格的同时，奈丽斯也痴痴地望向远方绝地神殿学徒训练的画面——

她想成为一个光明的绝地，却被萦绕于眼前，挥之不去的原力预视压下了命运的重担，最终眼睁睁目睹同伴的死亡。

承受不住的她，终于堕入黑暗，幡然醒悟那并不是深渊，也是一种自由。

于是，在第三层的门前，她也走了进去，走向一直畏惧的未来。

而同样的情绪也在武一念心灵中滋生，他望向门后的少林后巷，十八铜人，那演绎天极摩诃的铜人在神与魔这对惊才绝艳夫妇对峙之间化作无数的碎片，漫天飞舞，掩盖了一地的血色……

“我会成就神武，但不会通过这种办法，神魔之劫，我要堂堂正正地渡过去！”

许久之后，武一念叹了口气，掉头离开，他终究面对不了那个将生命的美好让予自己的同伴，那个一心要与自己成立最强大团队的灿烂小子。

奈丽斯与王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王芯则最是随意，他将每一扇门都打开看看，无论后面有何等光怪陆离的画面，他都扬着眉头欣赏着，犹如欣赏一场场想象力放飞的梦境……

正如那时所言，世界对他来说仿若梦境，没有真实感，前行的道路与他无关，双方的联系很淡很简单，所有的悲喜都若大梦一场。

王芯追求的是将心灵真正设计成无始无终的莫比乌斯环，逃不脱，走不掉，迷失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中，留下层层涟漪。

这个途中，在三十三层上，便与高天心擦肩而过，与无名一起静静站立立在一道门前的高天心！

门在眼前，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