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什么黑道,他爸是个厨子,以前那些人就爱吃他爸做的熏酱,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谁知道他混久了,就开始跟着那些人混饭吃,但谁都知道,那种行当聪明人混一段时间,有点钱就开始做正经买卖了,不能混一辈子。”刑术叹气道,“前几年,靠卖黑彩开赌档的他也不想干了,攒了一笔钱加上借来的想玩一把一锤定音的古董买卖,觉得那个也来钱快,结果被人算计了,恰好当时我是中间人,发现对方那个老杂碎骗他,但按照规矩我不好说破,只得暗示他,他很聪明,明白了我的暗示,于是就取消了买卖,后来就一直大哥大哥的叫。”
贺晨雪摇头:“不至于吧?就这么点事儿?”
“这么点事儿?”刑术看着贺晨雪,“他当时可是拿了五百多万出来,要收人家的那些瓶瓶罐罐呀,其实那些东西好多假货,市面总价不过五十万,最重要的是,他是想转手赚钱,还向朋友的贷款公司借了好几百万,用他爸和他的房子,还有店铺抵押的,一个月五分利,要是赔了,他们两父子就彻底完蛋了,这家伙也是个孝子,当时也是瞒着他爸干的。”
贺晨雪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他家条件也不错呀。”
刑术看着前方:“是呀,他爸当年可是道外有名的厨子,开的那几家餐馆也是鼎鼎有名。”
说着,刑术说了几家餐馆名字,贺晨雪立即道:“哦,原来是那几家呀,太有名了吧,哈市美食地图上面都有写的,好多年的老店了,原来是他家的。”
贺晨雪紧接着又道:“那他在道上不是面子很大?”
刑术摇头:“两回事,你记住吧,道上的人不一定贩毒,但贩毒的一定自称是道上的,这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毒贩是我最想远离,也最痛恨的人。”
另一方面,傅茗伟带着董国衔,以及一批其他部门借来的人,开始查看当夜的监控录像。
董国衔看着旁边堆在那里的一堆硬盘,里面都是按照傅茗伟所说范围内拷贝来的,而且只是
第一部分,其他的正在拷贝当中,他逐渐发现,就算快进,全部看完,看仔细了,估计一个星期都不够用。
董国衔打着哈欠看向一侧的时候,却发现傅茗伟正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看着,非常认真,跟前的两杯咖啡都没有动,他只得上前悄悄将两杯凉透的咖啡拿走,重新换了一杯热的。
咖啡刚放下,傅茗伟忽然身子朝着后面一靠,说了一个让董国衔一愣的问题:“我问王磊的时候,他说他从外围屋子逃走的时候,没有看到放火的人离开,这就奇怪了,王磊当时感冒发烧,肯定难受,不是火烧眉毛了,他是不会跑的,既然他都害怕的跑了,为什么没有看到放火的?难道放火的死在里面了?”
董国衔道:“傅队,王磊当夜发烧感冒,没有看到放火的出来也在情理之中的。”
傅茗伟摇头:“文化局的人正在清理现场,因为都是老建筑,他们得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被完全烧毁的,但是工作进展的很缓慢,我之前打电话问了,说要完全结束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没有具体时间,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要烧那房子,报复社会?那里也没有人,这一点很怪。”
董国衔坐下来:“傅队,你不是说姓刑的那小子很可疑吗?为什么不一直盯着?”
“浪费警力,事情肯定不是他做的,但他肯定在调查什么。”傅茗伟摸着下巴思考着,“最奇怪的就是那个齐八爷,一个字都不说,我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发现他的事情与火灾有关联,完全是因为刑术和阎刚的那个电话。”
董国衔立即道:“要不,我再去看守所一趟,找找齐八爷?”
傅茗伟摇头:“不急,先看监控,我有个直觉,我们在监控上可以找到放火的人,但肯定找不到他当夜返回的录像。”
董国衔点头,立即回到自己的电脑跟前,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入夜后,刑术带着贺晨雪驱车赶到了石大龙所说的利民区的一个农家院子外面,闪了三下车灯之后,看到石大龙的车在对面的位置也闪了下灯,随后刑术带着贺晨雪下车,坐上石大龙的车从一条农村的小路上摇摇晃晃开了过去。
刑术看着黑漆漆的前方道:“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小子惹事了,躲起来了,我想了些办法,才找到他藏身的位置,他藏在他二舅家的老房子里,这里快拆迁了,所以基本上没人,大多数人都走了,租了房子等着回迁。”石大龙边开车边说,“这里没人清雪,昨天下了雪,这几天白天气温高,白天雪化,晚上又冻起来,所以路很滑。”
半小时后,车停了,石大龙下车,看了一眼手上的单子,指着前面一个院子道:“就是那家,门口的栅栏上面有兔子模样的那家。”
三人踩着没到小腿的雪走了过去,刑术借着月光看着地上的雪地,没有看到脚印,下意识道:“没有脚印?这小子在这里吗?”
石大龙肯定道:“肯定在,前天晚上他打电话给他老铁,说他在这里,说东西快吃完了,让他老铁这几天送点吃的来,他老铁欠我好几万,所以把这小子的藏身地告诉我了。”
“在钱面前,不要说老铁,亲兄弟都没用。”刑术说到这,突然停下来道,“坏了!快!快进去!”
刑术说着,第一个带头冲进门口,走到大屋门口,就看到门上有一把新锁。
石大龙一看惊道:“他不在这里?”
刑术从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将锁砸开,推门就进,随后喊道:“刘树鹏!?刘树鹏你在哪儿?”
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石大龙进了侧屋寻找,也没有找到,刑术突然听到了什么,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随后又喊了几声,紧接着石大龙和贺晨雪都听到什么东西撞击着发出了闷声。
三人觅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墙角处有一口大箱子,箱子上面还压着好几个箱子。
刑术蹲下来,听到声音是从箱子里面发出来的,立即道:“快,把上面的箱子全部搬下来!”
两人去搬,发现上面的箱子沉得可以,将最上面的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碎石头和砖头之类的,只得让贺晨雪让开,将箱子直接掀落下去,其他的也如法炮制,但就这样还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最终只剩下最下面的箱子时,刑术砸开锁打开,发现刘树鹏被捂住嘴,绑着手脚,满脸鼻涕眼泪,哭丧着脸看着两人,箱子两侧全都是指甲留下的血印。
两人赶紧七手八脚将刘树鹏抬出来,帮其松绑,刘树鹏认识刑术,直接就跪了下去,哀嚎着说刑术是他的再生父母之类的话,这辈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说着,刘树鹏就晕了过去,刑术赶紧背着他回到车内,知道他肯定是没吃没喝,加上突然获救兴奋一下晕过去了。
石大龙开车载着几人回到了刑术停车的位置,再分别驱车往城内赶,直接将刘树鹏运到了石大龙的家中,给刘树鹏简单吃喝了点东西,等其缓过来了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喝完毕的刘树鹏又沉沉睡去,一觉醒来都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了,石大龙叫了外卖回来,与刑术、贺晨雪一起陪着刘树鹏吃完饭,随后刑术放下筷子,问:“刘树鹏,你不是说要报答我们吗?”
刘树鹏喝着汤的同时点头,差点把汤水洒出来,随后一抹嘴巴道:“我翻身之后一定报答!”
石大龙起身将门关上,锁死,坐在靠门的沙发扶手上面。
刘树鹏看着石大龙的模样,又看着刑术:“术哥,你这是……”
“别怕,我和准备置你于死地的那些人不一样,我现在只问你几个问题。”刑术冷冷道,“但你要是不说,很快你没死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哈尔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
刘树鹏明显在装傻,一脸纳闷,做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石大龙摸出手机:“最直接的就是打电话报警,鹏鹏,我帮你报警。”
刘树鹏上前一把捂住石大龙的手机道:“哥,别这样,你知道不能报警!”
石大龙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啥意思啊?我为啥知道不能报警呀?”
“哥,你要是报警,我就完了,我准得进去!”刘树鹏直接就给石大龙跪下去了,石大龙一脚将其踹开。
石大龙指着刘树鹏道:“你是个爷们,你的腿咋就那么软呢?说跪就跪啊!现在,我大哥问你问题,问一个,你回答一个,要不回答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去找警察自首,要不自己跳松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