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他的命,可玉芝姑娘本不该受这样的危险。
都是因为他。
他绝不能害了玉芝姑娘。
玉芝听他这么说,连忙用力摇摇头。
可毕竟玉芝受惊不浅,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致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薛清辰的衣袖不敢放开,甚至一直微微颤抖着。
她很害怕。
只见薛清辰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张,因为收在怀里的缘故,使得那张纸皱巴巴的。
他看着不安的玉芝,笑得温和,温柔道:“我给玉芝姑娘折一个玉芝姑娘没有见过的小东西如何?”
玉芝的注意力瞬间被他的话以及他手中的小纸张吸引了过去。
她点点头,抓着薛清辰衣袖的双手不再抓得那么紧。
薛清辰微微笑,开始折动手中的纸张。
阿黎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了过去,和玉芝一样好奇地看着他,目不转睛。
一张那么小的纸还皱巴巴的,能折得出个啥?
因为薛清辰的“弱”已经在阿黎心中先入为主,以致阿黎着实看他不上眼,就算是折些小东西这种小事,她也觉得他做不成。
然,不稍会儿,一朵小小的花儿就在薛清辰的手中成了型。
这是——
“荷花!?”阿黎睁大着眼看着薛清辰手里已经折好了的花儿,一脸惊讶。
“正是。”薛清辰笑着微微点头,将这朵折起来就只比指甲大上那么一丁点的纸荷花递到玉芝面前。
纸荷花虽小,却被薛清辰折出了十二重花瓣。
巴掌大的小小纸张要折出十二重花瓣的荷花,手不够巧的人绝做不出来。
况且折纸玩意儿这种东西的,阿黎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阿黎看看薛清辰的手,又转头去看看梅良正插在臂弯里的手,皱了皱眉。
难道中原男人的手都是这么巧的?
玉芝这时抬手接过薛清辰手中的纸荷花,细细打量着,一副好奇的模样,就好像没有见过似的。
然她家中有许多出自薛清辰之手的纸折小玩意儿的,自然不可能是没见过纸玩意儿。
“玉芝姑娘可有见过荷花?”薛清辰看她瞧得好奇又出神,忽问她道。
荷花?
玉芝抬头看他,摇摇头。
“那玉芝姑娘可知荷花还有什么别的名字?”薛清辰又问。
阿黎觉得薛清辰就是故意在欺负玉芝,是以她忍不住瞪他道:“人家玉芝连荷花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知道荷花还有什么别的名字?你一个大男人故意欺负人玉芝呢吧?”
话归这么说,不过阿黎却为玉芝没见过荷花而诧异。
荷花在他们苗疆可多了去了,夏天的时候总是能见到的。
但是,她怎么不知道荷花还有除了荷花之外的其他名字?
这么一想,阿黎不由伸出脚去踢踢坐在她对面的梅良,也不管他睡没睡,只管骂他道:“没良心,你瞅瞅你要救的这是啥人?欺负姑娘啊?荷花除了叫荷花还能有别的名字了!?”
要是有,她能不知道?
“玉芝。”正闭眼睡着的梅良在阿黎这一踢一问后,忽然蹦出了俩字。
阿黎怔了怔,紧着又踢他一脚,“你不是在睡觉?你还偷听我们说话呢?你忽然叫玉芝是要吓死她呢?”
梅良并不睁眼,只是将身子侧往车帘方向,头靠着车壁,继续睡。
他是在睡觉,但这又不表示他睡着了。
女人的话就是不能接。
玉芝正不明所以间,只听薛清辰又笑着道:“荷花的又一个名字,就叫玉芝。”
阿黎怔怔,看看薛清辰又看看梅良,敢情没良心刚刚不是在叫玉芝而只是回答她的问题而已?
玉芝也怔怔。
“我也没有见过荷花。”薛清辰看着玉芝,笑得温柔,“待日后我身子好了,有机会的话,我与玉芝姑娘一同去看看,听闻南边的地方夏天会有很多荷花。”
玉芝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她羞涩地低下头,用力点头。
她的面上眸中终于不再有惶然之色。
薛清辰这才又看向梅良,问道:“敢问兄台,马车驶向何处?”
梅良头也不回,“兰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