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库洛姆呆呆地抬起了头。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傻姑娘。”
“对不起,”纲吉止住哽咽,仍然用手掩着眼睛,不愿去看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对不起,骸——”
“我可不想听到你的道歉,”骸打断她的声音,“我希望你没有搞错……斯佩多被打败,而我得到的,也远比失去的多。”
然而他很快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疼——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揪我的头发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茄子是怎么变回凤……我去拿医疗箱,”纲吉匆匆地站了起来,身体还没完全掌握平衡,就听到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
“十代目!”
“炎真!”
……
“已经结束了,”里包恩看着她,莞尔,“现在是庆祝的时候,开心点吧。”
她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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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接近黄昏时分,彭格列的舰队稳稳当当地在太平洋面上航行,从尾部留下几道长长的白色波浪。
里包恩走上本该空无一人的甲板,不出意料地看到纲吉坐在一角,靠着栏杆,手向外侧伸出,然后又缩了回来。
他走上前去的时候,正看到一抹黄色打着卷儿从船舷外侧飘向海面。
“医疗队已经在工作了,”里包恩说,“了平他们的伤势也比想象中的要好,不用担心。”
“骸呢?”
“他啊,”小婴儿勾了勾嘴角,“他的情况嘛,可能要多躺几天——你最后来的那一下够他消受的——倒是你,不好好接受治疗,跑来这里做什么?”
“嗯……里面有点吵。”
她没有说错,随队而来的瓦利亚几个干部看到西蒙家族就火大,又忍不住嘲笑狱寺他们那副狼狈的样子,迪诺好不容易才把两方人分开,但船舱里还是闹得鸡飞狗跳。
过了一会儿,里包恩静静地说:“事情结束了。”
纲吉闷闷地点头。
他正欲直接进入正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躺在手心里的是她从链子上取下来的坠子,表面的微光还未完全褪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亮闪亮的。
纲吉将左手覆上,两手合起,微微用力,一团金橙色的火炎蹿出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熄灭。她摊开手——是一只金色的怀表。
在里包恩的默认下,她按了一下怀表顶端,它立马就弹开了。指针中央燃着一小簇火炎,而底下的指针已经不再转动。
里包恩看清了上面的照片,不由皱眉。
“一世家族的合照。”纲吉伸出食指点在一个位置上,“可是,里包恩你看,这里空出来的地方……”
不是应该有一个人吗?
两个人相视,彼此的疑惑都没有得到解释。
思索无果,纲吉默默地合起怀表,塞进口袋里,然后恢复了原来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姿,越过栏杆望向远处的海面。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也一点都没有因为打败了敌人而振奋,心情倒像是更加低落了。
“你在顾虑什么?”
里包恩这么问的时候,纲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肯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等到现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再问出来,兴许是对她最大限度的容忍。
“我不知道。”
“不要回避了,”他冷声打断,“你明明就在害怕,不是吗?”
纲吉转过头去看他,面露迟疑。
“你害怕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现在也该好好和我解释清楚了吧。你大脑里面的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
……
纲吉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它的存在的,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身边发生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但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第一次出现是在未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弗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一些什么,关于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可就像是做梦一样,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还可以解释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大脑自动排除了一些会对自己产生伤害的记忆——但现在已经无法回避。
“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晕血得厉害的关系,”纲吉低声说,肩膀突然不由自主地打颤,“但不仅是那样,那之后的记忆我几乎没有,只是恢复意识的时候,直觉感觉到身体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
“那个人,很可怕。”
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是完全没有,确切地说,是完全恐怖的印象。飞溅的鲜血,毫无保留的致命攻击……那不可能是自己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