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上京只有一处宅子吗?”男子问。
“……是。”陈恒运没脸在对方面前说其他宅子都被自己输光的事实。
男子又喝了两口茶,“若是要去青州的话,你这上京的宅子放着也是放着,不若卖了,也好当作盘缠和家底,去青州直接再购置一座房子就是了。”
“卖宅子吗……”陈恒运不由得犹豫起来。
“若是家里富裕的话也可以放着,不过你要是去青州了,再回来也不容易了。”男子不以为意地说。
他的话却叫陈恒运一乐,他这是有意思让自己去了?
“你回去通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免得到时候家里人反对你太难做。”男子说,“不过这也有许多人想做的,你要是要做你就早点说,我才好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陈恒运深觉有理,当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请男子先不要告诉别人,他回家问一下再说。
陈恒运回府了,直接赶去母亲院子,在母亲已经点灯的院子里见到跪在正中的墨安双,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今日去求事定是不成了。有方才的机遇,他也没觉得多少失落。
看了墨安双一眼,他直接进了主屋。同陈夫人说了自己要去青州定居,以后开始做生意的事。
陈夫人自然反对,说什么也不愿意举家迁移。
陈恒运求了又求,甚至还说到他在上京已经没有前途的话来。但是劝一个在东京度过几十年的女人离京并不容易,说到最后,陈夫人也没同意。
第二日,陈恒运还劝说了一整日,这次不仅陈夫人不愿,墨安双加入了反对的行列,把他气的不轻。
墨挽歌年纪小恢复力好,养了一日身体就恢复好了。虽然她觉得已经好了,却还是被林氏拘着无事可做。
夜幕降临,墨汐媛已回林氏的院子,一些需要看的账册也被林氏带走,留下一个无所事事的墨挽歌。
躺久了人就精神,墨挽歌不想绣嫁衣,便真觉得无趣,让玉盏准备笔墨要作画。
墨挽歌凭着记忆,把墨汐媛昨日别花的模样画了下来。从坐下到画完就只喝了一口茶,其余时间都坐在位子上认真作画。
从墨挽歌发病那日晚上开始,墨修一直陪着林氏、墨挽歌一起用膳,包括早膳。
翌日早上,墨挽歌才坐在梳妆台前绾发,墨汐媛就已经穿戴整齐跑进内室来了,“大姐姐,大姐姐!爹爹今日要上朝,他早就走了,我们自己吃饭吧。”
墨挽歌脑袋不动,乖乖的任凭浅夏梳头发,嘴上应了好。“那媛儿先坐一下,姐姐弄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墨汐媛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爬上凳子。坐在凳子上等墨挽歌,无聊的四下看着,然后惊喜——她看到晾在架子上的画。
“大姐姐,我看到我自个儿了!”小丫头爬下凳子,几步跑过去,在旁边看着画里的自己。画里的她穿着粉色衣裳,黑色的发上别了粉色的山茶花,画里的女孩笑得无忧无虑,眉眼写满欢愉。
“喜欢吗?”墨挽歌看到铜镜里的小丫头笑得那么开心,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小丫头重重点头。
墨安双等人被赶走的那日,墨赵氏就称病了,免去了众人的晨昏定省,只见墨竹琴、赵姨娘。她几乎把青竹院封闭了,也因此消息闭塞。
墨赵氏身在内院,又封闭了青竹院,故而错过了重要的消息——陈恒运背着陈夫人和墨安双,偷偷卖掉了陈家大宅,手握几千两银票。花一千两作保证金,签了一份在他看来是负责丝绸运送的字据。
而后举家搬迁,带着花了一千两保证金才得来的丝绸,领着一众家仆往青州而去。陈恒运出城时还意气风发,上路两天后就垂头丧气了——几车满满的丝绸被人换了,都变成价格便宜的料子。
他看丝绸时分明是上等的丝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给调包的,分明带着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他气得不行,要回城找当日的男子,却在城门口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