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的火苗又大了些,不断跳跃,映得人脸红彤彤的。天变冷的这个时候,在火旁就显得很暖和了。
赵元休也拿起纸钱,几张几张地往火盆里放。
小福子实在摸不出他的意思,心里实在好奇得厉害,就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道:“殿下,慎刑司一向动作快,太子妃身边的玉盏姑娘进去了,怕是今日,慎刑司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刘太医那边,想来也不会太久。殿下,是要等这几日还是?”
慎刑司那个地方,不把人撬出些真材实料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小福子心想,或许没过今晚,玉盏姑娘就得把话都给吐出来了。只是担心,殿下会心软,依着太子妃求的放过杀人凶手,那时候,怕是真相查不出,就可怜了被害死的李妃娘娘了。
赵元休又将几张纸钱放进火盆里了,顿了顿才说道:“明日再说吧。”
天色已晚,距离明日也就几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小福子却把心给放回去了,明日再说,也能明日再劝得——让殿下莫要放过,总得查出来的真相来再说。李妃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没了。抬头往旁边的棺材看去,小福子暗淡了双眸。
与此同时。
清风是一等宫女,有自己的一个房间。西侧首个房间就是她的,装潢虽不华丽,可也不错,看得出居住之人是个得宠的。
此时的清风被迎香按在床榻上,几次挣扎坐起,都被体型大了自己一圈的迎香给按回去了。清风又气又急,扯开迎香的手,扯开一只再去掰扯第二只的时候,本已经扯开的手又按在自己身上了。几次下来,清风已经气得眼红了。
“迎香,你我身份相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清风气红了眼,躺着直直看着迎香,眼里满是悲意。事实上,今日李妃逝去,清风已经哭过好几回了,这会子再哭,眼睛很痛。
到底是一同伺候李妃多年的伙伴,她一哭,迎香已经心软了,叹了口气,手上的力气放松了。可依旧是用身体压着对方,只是手上卸去力气。
迎香说道:“清风啊清风,不是我说你,你敬着娘娘没错。可是娘娘她……娘娘她分明已经命不久矣,连娘娘自己都说了,大限怕就是在这两三日。娘娘是寿终正寝的,哪里有谁谋害?”
迎香手上卸去力气,清风已经好受许多了,听得这话更加恼怒了,红着呃眼眶明显又红了几分,“不是!娘娘怎么可能是寿终正寝,娘娘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寿终正寝!娘娘身子虚弱是因为身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迎香张张嘴,低低呢喃道:“我知道……可是,娘娘前日还说,怕是大限将至……”所以,娘娘自己是有预感自己会西去的。
“迎香,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娘娘病成那个样子了,说的话肯定是做不了数的!你怎么能够当真?娘娘病糊涂了的胡言乱语,你竟然也当真!”清风毫不留情地骂道,被迎香压着太难受,她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快起开,你待会压死我了!”
迎香下意识地摇头,停了会才起身,想了想还是摇头,辩解道:“娘娘一向清醒,我觉得,娘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你不知道,娘娘前日同我讲话,还担心你和我的出路,偷偷塞给我两百两银票和两个木盒子,你我一人各一百两。让我藏在后院的海棠树下,还是我刚埋下的,没想到……”
清风瞪大了眼睛,埋怨道:“你……你竟然背着我偷收娘娘的银票?娘娘这么多年开销大,留下的嫁妆也都是要留给太子殿下的,你犯傻啊!”
迎香咬唇,无辜道:“娘娘硬要我收下的,还说,若是我不收,她便要赶走我。”眼看着清风瞪着自己,迎香缩了缩脑袋,继续说道:“我哪里敢违背娘娘的意思啊,你也知道,我一向唯娘娘的话为主。所以,清风,你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情与刘太医没有关系的,你不要再……”
“你闭嘴!”清风怒骂,打断了她的话,“若非是刘太医医术不精,胡乱开药方,娘娘怎么会丧命?都是因为刘太医!不……还有因为墨氏!都是墨氏和刘太医,是他们要害娘娘。”
迎香皱眉,“不是的。清风,你自己也知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