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无风,又是阳光明媚。墨挽歌看着外头的太阳,难得坐不住一回,弃了宫女呈上来欲给她打发时间用的书,要了件薄薄的披风就出去了。
玉盏病重,红霞这两日就成了贴身伺候的人。红霞是个机灵的,手脚又麻利,唯一差了点的就是不知墨挽歌的脾性。记得以前墨挽歌出去不愿有人跟着,但红霞琢磨着不跟着怕出事,于是犹犹豫豫凑到墨挽歌身旁。
墨挽歌似乎是发觉到了,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想跟就跟着呗,做这个模样做什么。”
红霞被揭了底,一时不好意思,下意识咧嘴笑了,两三步凑上去,“奴婢记得,娘娘以前出去都不愿意人跟着的,奴婢怕娘娘您恼了奴婢嘻嘻。”
墨挽歌满不在乎地跨过门槛,走出几度被侍卫把守的崇教殿,顺着宫道走着。
墨挽歌还是第一次自动涉足书房。
红霞紧紧随着墨挽歌,看着墨挽歌一蹦一跳走进这个院落,几乎是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小福子在门口和小太监说些什么,余光看到墨挽歌进来,颇为惊讶时就住嘴,丢了面前的人就迎上去。有些奇怪墨挽歌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娘娘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墨挽歌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了一眼,微微噘嘴,不满的嘀咕了两句,“元休哥哥可在里边?元休哥哥也真是的,我回来都两三日了,他都不晓得到崇教殿看我。”
今年冷得快,落叶早知秋。常落在树枝头的鸟儿变得少见踪影,这会意外地又踩在树枝头叽叽喳喳叫着,给人一种春日至的错觉。
在宫里摸爬带滚才爬到太子贴身总管的位置,小福子自认是有几分眼色的。在自己印象中,太子妃既端庄优雅又得体大方,可是面前的太子妃怎么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小福子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故作不经意地上下打量对方一番。
墨挽歌当作没有看到对方的目光,只越过小福子往里头走,“元休哥哥应该在里头吧。”
小福子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拦,想到前两天的事情,咬咬牙,下定决心不拦,任墨挽歌径直走进去。
檀香冉冉升起。
墨挽歌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书案前的赵元休,他正执笔认真写着什么。墨挽歌扬起唇,轻手轻脚走过去,拿起砚台上的墨条,在刻着竹叶的砚台上轻磨。
赵元休写字间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眯眯地望过来,便不言语地垂头继续写。
赵元休写完一封信,拿起来等墨干。忽然薄薄的纸张被风吹起,原来是旁边的女子噘着嘴吹墨,赵元休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这么一来,纸墨倒是很快就干了。
赵元休快速地折了纸,将它折好后放进一个信封里。又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道奏折,直接在墨挽歌面前摊开来看,似乎是不想理会旁边的人。
皇帝身体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让太子帮忙处置政务,也越来越多让他批阅奏折。如今,已经让人将一些不急的奏折直接送到东宫来了。
今年的冷是全国都冷,东上京在秋日里已经是明显感受到冷意,更别说是北地了。北地的好几个官员送来奏折,都是在说怕北地的百姓熬不过这个寒冬,提前来要解决的法子的。
解决?怎么可能解决天大寒的问题。百姓从来都是看天吃饭,即便是父皇,也没法左右天寒与否的问题。只能提前准备粮食棉被等物,派去北地;再让北地百姓南迁。
寒,最怕的就是粮食和保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