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在雍市停留了一周,便飞去冕市接加加。
加加在王奶奶家住了一周,简直就是蚌中珍珠,被一家人宠着,好吃好喝伸手就得,短短七天,胖了三斤。
“就回去了?多住几天嘛,小加加昨天说想去看什么电影,还得三四天后才上映呢。”王奶奶恋恋不舍,抓着加加的手不松开。
“电影在那边我也能带他去看,公司那边有事得我去处理,等中秋节我们再回来。”林既笑道,王奶奶如今快八十岁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心理反而越像小孩,林既去把加加牵过来,王奶奶那唉声叹气的样子,倒像林既抢走她心爱的玩具一样。
“太奶奶再见!叔公再见!堂姑姑再见!”加加挥舞着胳膊,奶声奶气的一个个道别,又乖又可爱,又被大家滞留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既说赶不上飞机了才放他们离开。
“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在车上,林既双手捧着加加的脸蛋揉着,胖了三斤,手感更好了。
“我最喜欢爸爸。”加加软乎乎地说。
林既听了开心又熨贴,把加加楼在怀里说:“打灯笼都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儿子。”
加加靠着林既的胸膛咯咯傻笑,过了片刻,他仰起头问:“爸爸,你见到相叔叔了吗?”
提到这个人,林既的笑意就淡了,“怎么问起这个?”
“因为你说相叔叔也回雍市了,所以我想你们可能回遇到。”加加说。
“傻加加,雍市有多大?哪儿会那么容易遇到。”林既说。
“那相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会再来了。”
加加有些失落,眼尾都耷拉下来,“哦。”
他不再提起相十方。
林既看着窗外,风景从他眼中掠过,什么也没留下。
回到荣市,林既的生活又变回以前的规律,早上送加加去学琴,中午接加加来公司,下午再一起回家,是千家万户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隔壁的房门再也没打开过,林既的手机也没收到陌生人发的短信。
除了偶尔看加加拉小提琴时,会透过加加的仪态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人,其余时间林既理智又完美的把重心放在对的地方上。
直到月末的某天,加加突然拉着林既来到阳台,指着隔壁说:“爸爸,我听到里面有人!”
那是相十方的屋子,里面要是有人,那么只会是……林既说不准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多的是负面,他不希望相十方又出现,打乱他平静的生活。
可却有一丝捉不住的情愫,是向上飞的,似乎点亮了一盏渺小的灯。
加加又说:“不是相叔叔!”
林既微讶:“你怎么知道?”
加加:“刚才我用晾衣杆敲了一下窗户,如果是相叔叔,他会很不开心的开窗瞪我!”
林既:“……”
加加担忧不已:“该不会是坏人吧?”
林既把加加牵回屋内,“别想太多,这个小区的治安很好,没准是房东先生呢?去洗手吃水果。”
林既去厨房拿切好的西瓜。
加加还是不放心地看向阳台,小孩子的想象天马行空,这会儿他脑子里已经有阴险的盗贼把相十方的所有财产都塞进布袋里的画面了。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加加赶忙跑过去查看,从屏幕中看到了一个背着棒球棍的人,这张脸他见过,他认识这个人,之前来过他们家,是爸爸讨厌的人!
于是加加惊叫道:“坏人!爸爸!坏人要来抢我们家了!”
站在门口的杨泽义,把门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面露尴尬,抬手拍拍脸让自己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
不一会儿,门上的对讲传出声音:“你来干什么?”
杨泽义立刻站直,“林哥。”
哪有上次来时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林哥这次我来是专门向你道歉的。”杨泽义说,“我还带了点小礼物,能让我进去坐坐不?”
“免了。”林既冷淡道。
杨泽义也不强求,对着猫眼笑呵呵道:“也行,那我就站这说吧。林哥,上次我是真的混蛋啊,来跟你说了一通废话,其实当时我也意识到你说的是对的,就是拉不下脸,弄得不愉快,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忘了。”林既说,“有事没事都别来。”
杨泽义强颜欢笑,“林哥,我是诚心的,你看我还带了跟棍儿,你想怎么揍我都行。”
林既关了对讲,懒得看他想干嘛。
杨泽义自言自语了几分钟才发觉自己被无视了,他徘徊了两圈,把礼物放下就走了,边走边打电话。
“哥,我来道歉了,林哥他不搭理我,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我肯定不打扰他,我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偷摸的悄悄的,一定一定。”
“嘿嘿,我都听你的,只要下次咱们见面你别打我就行……”
结果第二天,林既出门上班时,隔壁的门也打开,林既心脏骤然漏了一拍,他转头看去,杨泽义从里面出来,他看到林既也吓了一跳,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林既低骂了一声,转身往电梯走。
“林、林哥早啊,我搬到隔壁了,离我上班的地方近。”杨泽义跟上去说,他还是用手遮着自己的脸,“林哥你放心,你不想看到我,我会尽量避开,就像遇到了,我也会像现在这样,绝不给你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