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良惊骇:“什么?!假的判官笔?”
白无常说:“还不止一支。咳,不知你阳间是何人找到了什么灵宝,又寻了什么秘法,将它制成判官笔。那人谨慎非常,且不常用,若非这次……地府出了一点变故,派人上来查询,恐怕都发现不了。我等亦是震撼不已。”
褚玄良尚在惊讶中,脑海中闪过数种推测,又问:“那为何最近又忽然有人作乱?”
白无常皱眉道:“地府也未曾预料。判官笔此等神物,实非常人能用,凡用一次,必有反噬。可毕竟阴间是阴间,阳间是阳间。阴阳两道,我等通常也只能在夜晚出没,许多事情不便探寻。阎王需得坐镇地府,判官与判官笔有所感应,会被对方察觉。是以,还需要你们修道士多加帮助。若是有功,地府自会记上一笔。”
褚玄良忙道:“是我等职责。”
褚玄良又问:“那真的判官笔,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白无常道:“判官笔原是由判官胸口的三截仙骨所做。功过格乃是由判官保守的地府法宝。假的判官笔,却不知道究竟是用何物铸成。”
白无常说着,掏出一枚铁牌递去。
四四方方,比手掌略大。
褚玄良两手接过:“这是什么?”
“阴差令。”白无常说,“近日阳间不太平,又多有怪事,有事尽可召唤阴差,他们会速来帮忙。”
褚玄良:“多谢。”
“我等就先离开了。”白无常说着又补了一句,“阎王很生气。”
褚玄良心道,出了这样的事,生气正常。却发现他好像是对着江风说的。
江风淡淡“哦”了一声。白无常牵着锁链,往雾气中走去。
张阳阳拿着药从楼下冲上来,看见两人守在门口默默对视,疑惑道:“你们都坐在这里干嘛?”
江风搬起小凳子回屋。
三人一起走进来。
张阳阳看着褚玄良:“有点眼熟啊哥们儿,你是……”
褚玄良掏出名片:“道士。”
“你不会是来带我走吧?”张阳阳危机感十足,一下远离他:“我不走!”
褚玄良:“……我今晚留下来,想看看江风说的那条鬼街。”
张阳阳又灿烂笑起来,朝他走过来说:“哦,那就好,随便坐啊。”
褚玄良对着他的印堂点了下,说道:“你胆子真大,魂魄不稳,竟然还敢跟江风呆一起。”
张阳阳一愣,摸向自己额头:“为什么?他很厉害啊。”
“他是很厉害,但也特别招鬼喜欢。”褚玄良说,“他的身边,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鬼。只要出事,他肯定是第一个见鬼的人。”
张阳阳听着快哭了:“我靠你不早说!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褚玄良同情道:“贼船都上了,半途下车的念头就收了吧。”
张阳阳:“那你就别告诉我啊靠!你们这群人的良心都是大大滴的坏!”
张阳阳受伤不轻,现在也不知道是江风坑他在先,还是救他在先。但兄弟还是兄弟,纠结这个没意思,主要还是他自己倒霉。他现在只在乎自己飘着的魂能不能定回去。
褚玄良说好好养养,问题不大。还说恶鬼若要作恶,防是防不住的。多个江风陪着,总比他一个待着抓瞎安全多了。
他们之间的友谊恢复如初。
江风:“……”
戏精自己表演,他只是个龙套。
入夜之后,褚玄良跟张阳阳醒着等鬼街出现,江风则早早睡了。
二人打着哈欠,玩着手机,一直过了凌晨三点,依旧没发现什么异样。
褚玄良以为不会出现了,正觉得失望,张阳阳突然用力掐住他的手腕,说道:“快看快看!”
窗外悠悠飘过一盏橘黄色的灯笼。
随后鸣笛的声音跟闪动的灯光,逐渐离他们远去,街道像被定格,陷入了静止的状态。
行驶在路上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消失不见,左侧有无数盏橘灯靠近。
诡异的景象很快占领了整条街道。
褚玄良是第一次看见这画面,不免心惊。脸贴近窗户,谨慎地往下看。
张阳阳有道士在旁,胆子倍增,跟着在旁边张望。
忽然一张脸从墙面飞了上来,贴在褚玄良的对面。
二人同是一吓。张阳阳发出一声尖叫。
紧跟着成百数十张脸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全都贴在这房间的窗户上,密密麻麻地层叠在玻璃外面,朝里窥觑。
张阳阳头皮发麻,大骂出声:“卧槽!”
那些鬼脸张开嘴,露出一排尖细的牙齿,开始用力啃咬。
叫二人烦躁不已,从脊髓深处生出不适感来。
江风猛得坐起,杀气腾腾走到窗户边,推开张阳阳跟褚玄良,一拳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余音震颤后,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