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茯苓没等宋琉璃开口,就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宋琉璃嘴角抽了抽,冲许福吩咐:“赶紧的,拉进来!”
茯苓被许福拉小鸡仔一样拉进门,然后看着他关上房门,自家格格又是那种‘快点关门好宰了’的语气,她进门跪下后,连哭都不敢出声,只眼泪哗哗往外冒。
宋琉璃也不着急让她起身,跪坐在地上哭还省点子力气不是?
“说吧,为何不肯管银子?”
茯苓打着哭嗝道:“回格格的话,过去奴婢一直跟丁香姐……跟丁香住在一个屋里,她还教奴婢写字,所以奴婢才跟她亲近,可没想到……奴婢怕格格厌了奴婢,才一直不敢说……”
宋琉璃见她说话间哭得越发厉害,语气倒是温和了些:“说什么?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还让你管着我屋里,自是不会怀疑你的。”
茯苓听见这话心里一松,就更难受了:“格格是好人!”
宋琉璃:“……”这还真未必。
可随即茯苓又呜呜哭出来:“是奴婢无能,奴婢…不识字,呜呜…丁香姐姐才刚教会奴婢写自己的名字就……太难写了……”
宋琉璃:“……”
都是她的错,她要是给茯苓起名叫一一就好了。
她扫了许福一眼,许福赧然低下头去:“奴才过去不曾在主子们身边伺候过,连名字……也不会写。”
宋琉璃了然,大清律例是不许奴才识字的,宫里头好多主子识的字也未必有一箩筐,更何况是不起眼的下人。
能够当管事或者能管账的,大都是主子身边的红人,或者家里有人识字,就像丁香,想必是她那未来夫君教的。
她扫了茯苓一眼,这次倒是没再避着她,直接问许福:“你可见木莲跟苏培盛说什么了?”
茯苓闻言,泪眼朦胧的就懵住了,咋她跟谁住谁都背主呢?
许福低声回话:“除了咱们知道的事儿,其他的苏公公问,木莲没吐露半个字,看着是可用的。”
是的,木莲是外院的钉子。
许福溜须拍马的功夫不低,苏培盛在兰柏轩时,他是眼都不错盯着,就怕溜不周到,一来二去很快就发现了。
宋琉璃觉得这事儿也正常,虽说后面因为四爷来的勤,她也不是时时佩着聚阴符,补给四爷的阳气潜移默化不容易被人察觉。可刚过完年那会儿四爷身体状态不佳,比对稍微明显了些。
不管是苏培盛还是四爷,当然不可能没察觉,也不会放任后院女人拿主子身体动手争宠,这才让木莲露了痕迹。
好在她画了几个不成功的符随意散放在西厢房各处,不管在宣纸上起不起作用,就算四爷问,她只说自己为求心安便是。
而四爷那边日常诊平安脉身体自然是无恙的,那符苏培盛还差人去道观里问,差点没让人拿着大棍子撵出来。
过后四爷倒是觉得,许是宋琉璃体质的原因,毕竟每回那啥交融他都很享受,这才在克制又克制之下还多来了几次。
这些宋琉璃并不知道,但她也有思量,木莲那边该敲打的也敲打过了,这阵子既然看着也还算老实,那也不妨用一用。
在她看来,后院里谁的钉子都可怕,真就不怕四爷那边盯着,还更安全点。
所以她点点头:“木莲也看过我写的东西,她定是识字儿的,你和茯苓尽快跟她学认字儿,眼下就我先管着银子。”
说到这里,她这才想起来问:“那这段时日,你给出去的赏银都从何处来的?”
许福嘿嘿笑:“这不是奴才认了魏管事当干爹嘛,他知道奴才受重视又没银子,又把奴才的孝敬扔回来了。”
宋琉璃哭笑不得,这许福情商确实高,谋算还谋算出真感情了。
她拿出丁香留下的账本看了眼,先开头买膳食的银子被刘总管差人给送回来了,她转手赏给了膳房的小太监。
剩下的花项也不算多,她现在手里还有一千两银票并着不到一百两的碎银子。
她取出三百两银票递给许福:“你抽空出府把这银票换成小额的,拿了你干爹多少银子,加倍还回去!既然认了干爹,就好好当个长辈孝敬着,这好好的关系,谈银子伤感情。剩下的你和茯苓一人一半儿,留着我打赏人的时候后用,记得别张扬。”
许福赶紧躬身接过来:“奴才知道了。”
时间过得很快,伊格格身子好了以后也开始争宠,不只是她,武氏并着府里几个样貌出色的侍妾也不甘人后,这个夏天开始的很热闹。
福晋有些不高兴,毕竟百花争艳,那扶香院还是占了大头,宋琉璃这边四爷倒是来的不多。
这让李氏在后院越发嚣张,可她人聪明,大面儿上从来不出错,只在小事儿上不给福晋面子。
就在福晋心情一日阴似一日时,端午悄然而至。
清朝自康熙二十年平定三藩后,每逢端午,仿了明朝皇家赛龙舟的惯例,宫中不当值的侍卫们齐聚畅春园后湖,举行规模宏大的龙舟竞渡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