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的到,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两个放牧人完全被惊呆了,或许自身的观察能力也随之受到影响,他们几乎分辨不出来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那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腐败的状况,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到了极点,烂成了渣,但是他的躯体非常完好,面目栩栩如生,火光一照,连每一根头发胡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事实上,如果是我这样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人遇见这种情况的话,是绝对不会孤身冒然进入古墓的,因为古墓暴露的原因完全因为地面以及墓室内的建筑结构遭到了破坏,也就是说,它是不稳定的,那种恒久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人在这个时候进去,相当不安全,就和塌方之后的矿井一样,如果没有采取相应的有效措施,很可能会发生二次塌方。可两个放牧人没有这样的知识以及意识。
在他们发现了那个躺在地面上的“人”之后,立即愣住了,不知道是该马上离开,还是靠近观察的更仔细一些。紧接着,从墓室穹顶上,突然呼啦啦掉下来几块墓砖,墓砖掉落没有任何前兆,躲都躲不及,那个年轻的放牧人一下子就被砸倒了。他的伙伴,也就是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放牧人手忙脚乱,不用说别的,单凭那些墓砖的体积以及分量,就能知道从穹顶掉落下来所产生的力量,这样的砖掉到人头顶上,十有八九会要命。
年老的放牧人慌的一塌糊涂,他想架着被砸的头破血流的同伴马上离开,但是在他扶起同伴的一刻,可能又出现了什么让他极度惊慌的事,就因为这些事,导致他放弃了救援同伴的想法,一个人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墓室。
“发生了什么意外?”我问道。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苏小蒙道:“很遗憾,确实没人知道。”
“为什么?”
“你听我讲完就知道了。”
这个年纪大一些的放牧人急匆匆从墓室中逃出来,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年轻的放牧人结伴出行,但是老放牧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一头栽倒在家门口。之后,他开始发烧,高烧,很多发高烧的人会无意识的说胡话,老放牧人也不例外,在发烧期间,他不断的呓语,不过谁都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失去了正常的意识,年轻放牧人的下落就成了一个谜,村子里的人猜不出来,当时就想着先把老放牧人治好,等苏醒之后肯定会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
昏迷的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一天半,守在床头的家人熬了整整一夜,困顿不堪,趁着老放牧人短暂的安静,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被吵醒了,老放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劲儿在屋子里绕着圈跑。一边跑一边还在喊,他说有一个人,驾着八匹大马的马车在后面追他。
那样子,完全就是发狂了。守在床头的家人根本拉不住他,最后又喊了人过来,才算把老放牧人给控制住。
八匹大马拉着一个人,这可能是老放牧人在昏迷中所说的唯一可以让人听懂的话。那个村子比较偏远,在村民的意识中,老放牧人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无意中冲撞到了什么,他们专门请人来看,却一点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老放牧人就那么昏迷着,偶尔会清醒进食。
这种状况连着持续了四五天,那个年轻放牧人的父母就着急了,这四五天时间里,他们进行过寻找,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儿子,再联想到老放牧人的样子,他们都认为,年轻的放牧人肯定出了大事。
一家人哭天抹泪的在村子里央求,同村的村民很同情,放下手里的活儿,连着两天分头外出,帮着找人。但是那么荒凉又空旷的地方,如果没有人的指点,很难会找到一个既定目标,所以两天寻找完全落空了,没有任何收获。
事情一下子变的很糟糕,老放牧人一直半死不活的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年轻的放牧人又没有音讯,怎么找都找不到,两家人相互沟通了几次,一筹莫展。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天深夜,年轻的放牧人突然就回到了村子。他的母亲大哭,抱着儿子不肯松手。倒是他的父亲比较沉稳,抬眼看了一会儿,发现年轻放牧人的头上有个鸡蛋大小的洞。这个血迹已经干涸的洞把他父母亲吓了一跳,但是年轻放牧人却像是没事一样。
“他没死?”我有点诧异,那种墓砖的分量我很清楚,即便把人砸倒了,当时没咽气,但在无人救治和帮助的情况下,他肯定要从深度昏迷中直接进入死亡状态。
“不仅没死。”苏小蒙嘶了一声,抽着凉气,好像在吓唬人一样道:“后面的事,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