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事情弄的更清楚些,我有意接近两个放山人,他们很善谈,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一边走一边讲一些山里面的事。但是除了那些野史奇闻,再问他们别的,两个人就一字不吐,怎么套话都不管用。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跟着两个放山人走,中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过了两天,两个放山人在清晨指着远处一座好像铁疙瘩一般的山头,对我们道:“铁木岭。”
“谢了。”孟小郎跟两个放山人道谢。
“不谢。”其中一个背着自己的包袱,又拿起那杆不知道从何年流传下来的土枪,道:“我们走了,路还有很长。”
“等一等。”我连着考虑了两天,到了放山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追上他们,道:“能问件事情吗?”
两个放山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道:“问吧,但不要指望什么事情都能回答你。”
“我想问问,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我道:“二十年前,也是夏天,你们有没有带几个从葫芦岛来的年轻人进山?”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走进了深山中的时候,对保良的讲述产生了一丝怀疑,因为他讲述的太真实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真实的过分,就显得失真。
“没有。”放山人斩钉截铁般回答道:“绝对没有。”
“很多年了,我们带谁进山,一共带了多少次,多少个人,心里都有数的。”另一个放山人在旁边补充道。
我瞬间就疑惑了,保良在撒谎?他在欺骗我?但是他讲述的又那么真实,大部分讲述和实际情况是符合的,这证明他熟悉铁木岭,然而没有放山人的引领,保良能够自己找到铁木岭?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感觉保良骗了我,他所说的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可能是不存在的。但是他欺骗我有什么目的?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编织出一个谎言,是想对我表达什么?
从两个放山人身上没有得到其它线索,他们一旦上路就走的飞快,不多久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整个铁木岭就像一个沉寂了千百年的世界,而我们,是第一批闯入者。
“如果咱们能找到老龙湖的话,它会在铁木岭的东边。”孟小郎道:“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
“如果找不到呢?”我心有顾虑,孟小郎都已经讲清楚了,老龙湖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的,那是一座仿佛带着神秘色彩的魔湖,时隐时现。
“那就等着。”孟小郎道:“大家辛苦一段时间,这件事做好之后,上神和三爷那边,都会有所表示的。”
我们开始绕着铁木岭去找,和保良之前说过的一样,铁木岭周围是植被很茂盛的地段,尤其在这个季节。我们是清晨开始朝那边走的,一个来小时就走到了铁木岭的东边,然而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铁木岭东边几乎被一片树林覆盖了,根本就没有老龙湖的影子。我见过很多奇怪的事情,包括死人复活这样匪夷所思的奇迹,然而我却始终弄不明白,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天然的湖泊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
“看起来,这一次是白走了。”孟小郎苦笑,招呼大家原地休息,给众人加油打气,范团他们估计还不知道,等不到老龙湖出现,我们就不能离开,竟然有心情在林子里采野菜打兔子。
我们开始在铁木岭转悠,一连三天,每天至少要围着它走两次,但是传说中的老龙湖始终没有影子。其实,野外探险中,各种各样的危险并不是让人感觉最痛苦的,最难耐的事情就是你找不到目标,还要一直晃悠下去,没有日期,没有边际,就和接受了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一样,让人烦躁。
经过元突遗址那些经历,彪子收敛了一些,不过晃悠了三四天,人人心里都有点不耐,他找范团的碴,我们两个又顶撞了一次。
可能是来到铁木岭第五天的时候,我被安排守夜,这种茂密的而且不经开化的深山老林中难保不会有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所以露营地旁边彻夜燃着一堆火,我们就在铁木岭东边露营,第二天还要接着寻找。
我一个人守着夜,半夜的时候范团爬起来方便,迷迷糊糊的跑出去一二十米,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但是足足十来分钟过去,还不见他回来,我就心说膀胱再大的人也不可能一泡尿撒到这个时候,心里的戒备顿时萌生出来,抓起身边的武器,慢慢的朝那边走过去。
我刚一迈动脚步,范团就从前面一溜小跑的跑回来,他对着我使劲打着噤声的手势,等到两个人碰面之后,范团的脸变的一片惨绿。
“那边......那边......”范团转头指着身后,但是可能因为紧张的原因,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