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蒙的话让我意识到,她果然比我想的复杂,至少对于这些事情,她了解的比较多。我心里很不滋味,难以形容的滋味,又愤怒又憋屈,但是已经开始交谈,我不想半途而废,忍着火气听她继续讲。
“你一定看到我胸前的符号了。”苏小蒙拉拉衣服,道:“那种符号对人有极大的影响,但是根本防备不住。”
我知道鸟喙铭文好像有一种被动防御的功能,如果有人试图解读它,触及某个不知名的铭文时,杀死过陈老和周副所长的隐形凶手就会出现。但是在我更深入的接触到这些事情之后,就清楚鸟喙铭文不仅仅是可以被动的防御,而且可以主动的攻击,我,彪子以及苏小蒙的遭遇说明了这一点。
“北方,我不骗你,我知道的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的多,也不能完全解开你心里所有的疑惑。”苏小蒙很怕我生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神情,道:“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这种符号为什么会在身体上出现,它的出现,会预示死亡。”
苏小蒙所说的情况,可能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人注意到了,我不知道是瞎三爷那一系的人还是紫阳那一系的人闲注意这些。鸟喙铭文一旦在身体上出现,那个人就会必死,没有任何人可以挽救他。估计漫长的时间中,瞎三爷或者紫阳一系的人始终在追逐相关的秘密,所以他们的人被这种符号害的不轻,来来回回死掉了很多人。一个团体一旦被某种事物威胁,就会转移注意力,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去寻求可以躲避的办法。
苏小蒙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能够抵御鸟喙铭文的方法被人研究出来了。那种方法,就是取掉人体的某一个部位,或者一条手臂,或者一条腿,也可以是一只耳朵,两根手指脚指,反正人为的伤残能够抵御鸟喙铭文致命的袭击。
“这是为什么?有什么原理?”我听着就感觉很匪夷所思,这种办法有什么依据?
“人体有伤残,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不完整了,符号会破坏完整的人体,如果一旦出现残缺,就有机会逃避死亡。”苏小蒙摇头,仍然把我拉的很紧,道:“我不知道这些依据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么,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苏小蒙犹豫了,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可能这个问题让她很难回答。因为告诉她这些事情的人,也很可能就是最早的时候安排她有意接近我的人,一旦暴露出这个人,很多事情可能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我不勉强你,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找。”我甩开苏小蒙的手,站了起来。
但是她很快就重新拉住我,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北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被紫阳抓去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沉声道:“不找到她,我不会罢休,就算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也不可能收手。”
“是我哥哥。”苏小蒙可能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望着我,眼里闪动着泪:“你不要生气,是我哥哥告诉我这些的。”
“你哥哥。”我继续问道:“那么瞎三爷,跟你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看到这张照片的话,可能我也不会乱想,但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一会儿,我越来越觉得,苏小蒙和那个照片里的小男孩,在相貌上有一点点相思。我知道那小孩儿是瞎三爷的孙子,这个绝对错不了,可是苏小蒙信誓旦旦的说,她和瞎三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哥哥小时候很苦。”苏小蒙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流着眼泪,道:“他爸爸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跟着三爷长大的,他爸爸去世不久,妈妈就改嫁了,嫁到了离大雁坡一二百里外的地方。”
我没有表态,但是心里还是相信苏小蒙这段话。当时在大雁坡的时候,我打听过瞎三爷的情况,情况是乡民一手提供的,不会作假。瞎三爷的儿子死的早,儿子死了,儿媳也跟着跑了,只剩下一个孙子。
苏小蒙接着告诉我,小男孩儿的母亲改嫁之后,生下了苏小蒙,这样一说,她和小男孩,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妈妈命也不好,生下我之后不久就病故了。”苏小蒙抹抹眼泪,道:“我爸爸他们家里想要男孩,我从小就不受待见。”
过去的事情,苏小蒙不想多说,她的童年一样很不幸,一直到三四岁时,瞎三爷带着孙子,从别的地方找这里来,无论怎么说,苏小蒙和那小男孩毕竟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所以瞎三爷留了一笔钱,想把苏小蒙领走。苏小蒙她父亲那边本来就不喜欢她,又收了钱,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从那时候开始,苏小蒙就跟着哥哥和瞎三爷长大,当时瞎三爷还没有真正发迹,辗转了很多地方,最后才在老城落脚。苏小蒙的哥哥不喜欢说话,很沉默寡言,这个我能猜得到,从他小时候的样子就能判断出长大后的基本性格。不过他对苏小蒙还是很照顾的,兄妹两个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