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蚕蛊,陆左的金蚕蛊!
这金光是虚影,在茨密希大公的胸口开了一个洞,紧接着化作无数的光芒,将他给紧紧缠绕着,我感觉到面前这家伙的力量,突然间就缩小了。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我瞧见一把木剑,带着蓝色电芒,从他的左腹处捅了出来,鲜血飙射。
这木剑,是雷罚,不过也是虚影。
就在这个两样如同虚无一般的变故之后,我感觉到对手的力量在飞速褪去,心中一动,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心情陡然扬起,龙脉之气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疯狂推动着。
飕!
一声炸响,逸仙刀终于再一次蓄足了力量,在一瞬间射进了茨密希大公的头颅之中,然后穿过。
鲜血飙射,然而对方满是火焰的右掌却已然快要印到了我的额头上来。
吼!
我扔了十字军血刀,抽身狂退,却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巨吼,从头顶之上传了过来。
我抬头,瞧见无数的光芒汇聚成了一个人影。
它最终覆盖在了茨密希大公的身上来。
当我瞧见那个浑身还冒着火焰的男子面容时,赶忙双手持着剑指,把回转的逸仙刀给挪开了去。
飕!
又一道破空之声响起,那逸仙刀贴着老鬼的头皮飞了出去。
是的,这个附着在茨密希大公身上的火人并非新的闯入者,而是刚才被他一掌轰成漫天火花的老鬼,这家伙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居然撑到了现在,又趁着茨密希大公骤然虚弱的一瞬间,鼻涕虫一般地黏了上来。
强行移开了逸仙刀的我眼前一黑,这才感觉茨密希大公刚才施加到我身上的死亡凋零逐渐褪去,却也耗费了我绝大部分的温度。
逸仙刀回返,我感觉浑身发冷,通体僵硬,脚下一软,直接噗通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我瞧着老鬼趴在茨密希大公的身上,一阵狂吸。
差不多过了十几秒钟,老鬼和茨密希大公方才双双跌倒在地。
我的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整个人难过得满地打滚,来来回回好几遭,突然被人给按住,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胳膊却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在我耳边喊道:“老王,老王,我是老鬼!”
老鬼?
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见一脸鲜血、给烧得黑黢黢的老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好像是非洲煤矿里刚刚出来的一般。
他全身都是黑的,只有笑起来的牙齿雪白。
我被他扶起来,还没有站稳,胃部突然间就是一阵痉挛,忍不住就吐了起来。
我吐了一地,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停歇,擦去嘴角的污渍,才发现地上并没有茨密希大公的尸体,愣了一下,说人呢?
老鬼苦笑,说我怎么知道,突然不见了。
我心中一股寒意升了出来,浑身发抖,说莫非也是幻觉,并不是他本人?
老鬼咧嘴,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痛得哼了两声,方才说道:“如果不是本人,谁能够使出那般惊天动地儿的力量来?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都死了呢……”
我回想起来,一阵后怕,说不是差点,如果不是陆左和萧克明,估计我们都死了——我知道了,刚才那个,是他的本体没错,不过他并只不是跟我们两人在战斗,恐怕还分神与他们在拼杀,所有才会如此!
老鬼听了我的解释,点头说对,我刚才吸了几大口,觉得这么澎湃猛烈的鲜血,也只有大公才会有。
我忍不住笑了,说他的血,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老鬼似乎有些忌讳这东西,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那老东西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为什么这一切都没有消失呢?”
两人四处打量一阵,相互搀扶着,来到了血池跟前,这才发现那血池的水面处,居然浮动着一根不规则的金属条儿。
这金属条儿十分古怪,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还散发出微微的光芒来。
血池的水泡在光芒的映照下,浮现了一张张的画面来,我瞧见了陆左、萧克明、威尔、朵朵、小妖等等,他们都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世界里四处张望,一脸的迷茫。
老鬼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粗重起来,对我说道:“老王,这个金属条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匙,拿起它来,一切都结束了,快!”
听到老鬼的呼喊,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俯身弯腰,伸手去抓。
然而我的手刚刚伸到了一半,突然间从那金属条儿上面,蹿出了一股蓝色的电芒来,我给击中了,半边身子就发麻,脚下一僵,整个人就直接朝着血池里面跌落而去。
噗通……
我跌倒在了血池里,半边身子入水,里面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手掌来,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和身体,使劲儿地把我往下拽。
我奋力爬起来,结果越来越沉,眼看着血水就要将我给蔓延,而老鬼则紧紧抓着我,大声喊道:“怎么了?”
我感觉血池下面的吸力越来越强,而老鬼的脸色憋得青紫,我心中狂跳,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金属条儿,咬着牙,下定决心,冲着老鬼喊道:“别管我了,不然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你去拿那玩意,控制住它,我们就能够得救!”
老鬼奋力摇头,说不,我放手,你会死的!
我猛然推开了他的手,说快,那是我们活下来唯一的希望;老鬼,你加油。
我奋力一扯,老鬼拽着我袖子的布条撕裂了开来,而没有了老鬼的拉力,无数的手掌终于攀爬了上来,将我猛然往下拽了过去。
一秒钟不到,我就被拽到了血池的水面之下。
当血水覆盖住我的脑袋的时候,我感觉在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