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点就是他老人家的技能,那天下无敌的嗅功,似乎能够帮我们一些忙;再有一个,他对我的我态度很好,甚至近乎于崇拜。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青丘雁宣传的那般,我是苗疆万毒窟的代表,是我动用了手段,请来了强力朋友,将青衣魃给封印住了。
我是虫原的救星。
而到后来我方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哮天一族的先祖,传闻是二郎神君座前的哮天犬,而我手中拿着的又是真切的三尖两刃刀,再加上我这儿又有剑眼一枚,当初头发长长的时候,遮住了额头倒也不算什么,此刻光头一枚,岂不是活脱脱的二郎神转世?
先祖的主人……
正因为这一点,哮天果对待我的态度,简直就是崇拜到了极点。
有这样的一个人随行,说不上多喜欢,但也并不讨厌。
事实上青丘雁一路上显得很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紧跟着领路的哮天果,而小观音与小米儿则跟随其后,至于老鬼,则跟我吊在车尾处押阵。
老鬼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一点从他与小观音一见面就揭穿我心思就开始了。
当然,他直接明了地揭穿我想泡小观音这事儿,我并不恼怒,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现如今他打量众人的气氛,又开始找到了我,小声嘀咕起来。
他告诉我,说老王你当真是风流情债处处有啊,瞧那五条尾巴的小娘们儿,偷偷看你的时候,那叫一个春心荡漾啊,听说当初就是她将你和小米儿给生擒了去的?哎呀,你们这个当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而你能把对手发展成老情人,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我一脸郁闷,指着老鬼,说没想到你是这种老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八卦之王附体了呢。
老鬼说你敢说青丘雁不喜欢你?
我一脸郁闷,说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不可能吧?
老鬼说哪个少女不怀春?老王你虽然是人类,但现如今连性别都不是爱情的条件了,又何况是种族,青丘雁为了维护虫原稳定而费尽心力,而你又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怎么能够对你没有一点儿好感呢?
若是没有好感,鬼才会跑过来这儿,对你争取啊?
啊?
都说旁观者清,青丘雁之所以陪着我们前往野象谷,难道真的如老鬼所说,是对我有些意思,想要争取么?
我的心一下子就有些乱了,看了看带着小米儿的小观音,又看了看跟在哮天果身边的青丘雁,心乱如麻。
这状态让我的心神有些飘忽,一直等到来到了沧浪江旁边,方才收拾起心思来。
望着那一条大河波浪宽的沧浪水,老鬼和我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老鬼方才问我,说石老哥真的下了水,就没有再出来过了?
我点头,将那日交战的细节跟他再一次讲述而来,然后对他说自从那天之后,沧浪江之上,即便是到了夜里,也可以自由穿行,不会再有任何鬼魅出现,仿佛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听到这话儿,老鬼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对疯道人都是有感情了的,他若是就这般悄无声息、一声招呼都不打,实在是让我们的心中有些不能释怀。
特别是老鬼,因为疯道人是跟着他一起,最后失散的。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感伤,而哮天果则弄来了一个木筏,带着我们渡河。
筏子从沧浪江之上缓缓而过,老鬼蹲下,手拨动着那清凉的江水,突然问道:“老王,南海剑鬼、南海剑怪,你觉得是哪个?”
啊?
我愣了一下,脑子没有转明白过来。
老鬼跟我说道:“能够有这般厉害的,十有八九是我们的前辈,也就是妖魔鬼怪的其中之一,对不对?”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疟鬼河伯在临死之前的时候,曾经发出过一个感慨,说不知道为什么,石老哥对于鬼灵之体的手段十分纯熟,让疟鬼河伯简直就难以招架——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南海剑鬼。”
“剑鬼啊……”
南海一脉上一代之中,四大杰出人物,除了从未有露过面的南海剑怪之外,每一个人都足以让人为之震撼。
相比之下,我们这一代的人里,我们认识的,也就只有一字剑黄晨曲君一人。
而他也已经离开了人世。
如此想想,想要重新振兴南海一脉,我们的压力当真还是有一些大啊。
过了沧浪江,我和老鬼站在岸边许久,然后抓了一把泥,缓缓撒在江里,算是与疯道人做了一个告别。
尽管不知道他的离开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们还是衷心的祝福他。
过了沧浪水,一路往下,又过了百花原,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野象谷。
经过野象谷那象头族的聚居地,依旧还能够瞧见到处都是被烧毁了的断壁残桓。
除了村寨最中心的那一片建筑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一片废墟。
这事儿着实有些让人难过。
我们穿过了废墟,继续往里走,不多久,便到了碧月潭的跟前来。
与当初一众高手前来此处一般,这片潭水依旧安静地在这儿存在着,并没有因为世事变迁而变得有任何不同。
看着水潭边泥地里那凌乱的脚印,小观音转头望向了我,说这就是碧月潭?
我点头,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