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麟注意到了我语气里面的紧张,说你什么意思?
我左右打量了一番,到底还是不确定黄天麟的立场,于是没有敢撂底,于是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梦回真人,真的,事关青城山的生死——黄先生,你应该知道,能够获得王童和他背后的西南宗教局、以及青城三老认可的我,绝对是可以信赖的,希望你能够派人送我去见梦回真人,或者重瞳真人与酒陵大师也都可以的。”
我说得匆忙,黄天麟沉默了一会儿,却不说话。
这段时间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漫长,然而终于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对不起,这个时候,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都不能够做这样的决定,你还是等一下吧,里面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
啊……
我圆睁双眼,心中狂吼,想说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心中焦急,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感觉到一阵心灰意冷。
我这般拼死奔波,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仇,以及找寻师父的踪迹,但主要也是想挽救青城山于危难,然而没想到都要灭国了,我们这些“太监”急上了天,而那皇帝却还能够安坐其中,不理不睬,毫无知觉。
我这般拼命,有何用?
这样的想法浮现出心头,我竟然生出了几分退意,叹了一口气,说黄先生,刚才石晋将我们给扔在了大阵里面,我有一个朋友失散了,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黄天麟有些震惊,说你说什么,石晋将你们给扔在了大阵之中?这怎么可能?
我既然都已经生出了放弃的心思,哪里还管别的,直言不讳地说道:“事实上,他故意将我们引入大阵之中,想要用那法阵之力,将我们给绞死,若不是我这朋友懂一些法阵之术,找到了守阵的王雷,只怕你已经见不到我们了。”
黄天麟说这怎么可能?石晋明明说你们吵了一架,然后便离开了这里啊。
我冷笑,说你愿意信谁的话,就信谁的话,不过能麻烦你派一人去帮我们找寻一下朋友么?
黄天麟瞧见旁边站着邀功的王雷,说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王雷在旁边还等着被夸奖呢,结果又给派了一苦差事,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去,而黄天麟依旧追问,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能够说给我听么?
我并不信任此人,闭口不言,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却正是王童。
我有些诧异,而王童瞧见我也十分惊讶,说王明,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你呢,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王童说不但你联系不上我,整个青城山,方圆几百里都信号都给屏蔽了,另外大雾弥漫,与外界基本上失去了联络。
我瞧见王童身边只有几人,问其余人呢?
王童说没有进山,我这边听到青城山出了事情,然后摸过来的,外围已经被邪灵教给包住了,根本出不去,我也是赶了小路才过来的……
王童的突然出现让事情峰回路转,我左右打量一番,然后说道:“借一步说话。”
王童有些不知其意,不过还是跟我走到了角落,问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我指着不远处的黄养鬼,说认识那人不?
王童打量了一下,顿时就是一震,吃惊地说道:“你怎么把黄养鬼找到了?”
我将找到黄养鬼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当王童听到我们已经控制住了黄养鬼头脑之中的食脑虫,当下就是一阵兴奋,说真的么,既然小米儿能够这么做,为什么不给康妮用呢?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说小米儿的确是想给她试一下,结果你们的人不是拦住了,而且把她给关起来了么?
王童一思索,忍不住痛骂道:“季海这个蠢货,真的是误事啊……”
我说先别扯这么多,黄养鬼恢复神志之后,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圆明宫的空灵道长,他很有可能就是荆门黄家安排在你青城的内应,而这一次那帮人,正是想要通过他,潜入的青城山——我刚才听黄天麟说了,空灵道长已经带人进了青城山……
王童与我刚开始听闻一般,颇为惊讶,连说不可能,然而当与我肯定的目光接触之后,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把黄天麟给找了过来,将我刚才说得消息转述了出来。
黄天麟也不信,甚至准备用那判官笔戳我脑门了。
然而他最终被王童给劝了下来,勉强答应会防范空灵道长,甚至圆明宫的人,而王童则带着我进青城山,拜见梦回子,将此事说与他听。
至于到底能不能说服梦回子,这就看黄养鬼了。
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终于,在王童的担保下,我、黄养鬼和小米儿终于进了青城山,而老鬼则迷失在了青城山的山门大阵之前,暂时无法找到。
再一次进了青城山,我们都无暇观察周遭的风景,而是一路奔往了上清宫。
一路上瞧见行人匆匆,不断有修行者从各个山峰之上下来,朝着平原处的小镇子附近聚集,而年纪较大、资格较老的,则朝着上清宫所在的方向匆匆赶去。
青城山或许骄傲,但对于邪灵教,还是十分敏感的。
这个组织,毕竟统治了邪道百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那恐怖的邪灵教掌教元帅小佛爷还并未死去呢?
小佛爷不死,邪灵教的这杆大旗,就不会倒下。
王童一路上都碰到熟人,有人试图过来与他攀谈,问起官方那边的意见,一开始的时候王童还礼貌作答,告知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待。
不过他这边一发言,立刻就有许多彷徨无助的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有的人甚至责问王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官方都没有预警?
这简直就是渎职!
这样的话语多了,王童便不再理会,挤出了人群,带着我们匆匆跑上了峰上去,一路不停歇,不管是谁招呼,都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