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折腾完，顾八珍身上不过是渗血而已，今天则直接变成了淌血。

皇帝看着她一身血的身子，嫌弃的将她推下地去，“去叫水擦擦，看着恶心。”

顾八珍低声应了声是，扯过一边的衣裳裹在身上，悄悄出了正殿。

廊下有等着伺候的宫女太监，看见顾八珍出来也知道是要热水，打头的那宫女上来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在她手里，这一下就看家顾八珍的脸了。

“娘娘！”那宫女一声惊呼，几乎都要克制不住伸手去摸了。

顾八珍半个脸彻底肿了起来，原本雪白的面皮上还有丝丝血迹，一只眼睛也挤得看不出来了。

顾八珍摇了摇头，“陛下还在里头。”连声音也变了。

宫女嗯了一声，道：“我再让他们准备睡去，您……忍忍，明天早上就能上药了。”

顾八珍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月当空，万里星光，她微笑道：“还有四个时辰天就亮了啊。”

宫女已经不忍心再看，道：“外头冷，您还是进去吧。”

顾八珍冲她点了点头，手里提着水，又回去了大殿之中。

皇帝已经躺在了床上，等她伺候好了，又道：“端些温水来喝。”

顾八珍犹豫了一下，道：“只剩下臣妾平日里喝的茶了，您稍微等等，我去叫她们再送些来。”

皇帝一脸的嫌弃，又觉得心口烧得慌，只当是这两日吃多了羊肉燥的，道：“先拿来解解渴。”

顾八珍嗯了一声，倒了小半杯黄褐色的茶汤过来。

皇帝一口便喝干了，皱着眉头道：“怎么有点辛辣？还有点香甜？你平日里都喝的什么东西？”

“臣妾冬日里手冷脚冷，便加了生姜，至于香甜的，是秋天采的花露。”

皇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将杯子递给了顾八珍，“再来一杯。”这茶味道一般，只是好在是凉的，正好解了这燥热。

不知不觉中，等皇帝喝够了，这一壶茶几乎都让他喝完了。

顾八珍嘴角微微翘起，将剩下的倒在方才端进来擦身子的剩水里，又端了出去。

外头守着的宫女看见这水盆里淡淡的褐色，越发的心疼了，端着就道：“我这便去倒了，娘娘早些休息。”

顾八珍回到宫里，看见皇帝已经睡着了，只是他一脸的通红，手脚时不时的抽搐，顾八珍满意的在皇帝身边躺下。

那从贵妃床下的搜出来的药……四皇子不过吃上指甲盖一点大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皇帝今天……怕是吃了两三颗都不止了，偏偏他还没处发泄。

顾八珍脸上绽放出无比满意的微笑，安心闭上了眼睛，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顾九曦刚跟孟德笙两个睡下没一会，就听见外头听音急切的声音，“夫人，将军。”

顾九曦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看见孟德笙已经穿了衣裳，低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听音道：“太夫人院子里头来人了，说是老将军叫您去一趟。”这话说完她顿了顿，又道：“让夫人跟着一起去。”

顾九曦彻底清醒过来，跟孟德笙对视一眼。

老将军一直不喜欢她，不过前头给了她几次难堪之后，对她一直都是漠视的态度，全当没她这个人，所以今天老将军叫她……是为了俞家姑娘当二房？还是因为梅娴的事情？

太夫人不明白这里头的龌龊，但是老将军是知道的，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两个在将军名下，却是孟德善的骨血的孩子。

孟德笙看着顾九曦微微蹙起的眉头，伸手抚平，轻声安慰道：“他不可能将你单独叫进去训斥，横竖都有我，你不用怕。”

顾九曦回过神来，起身穿好了衣裳，很是坚定道：“我们站着理，本来就是他们对不起我们，无论老将军是说什么……他都是偏袒那一边的。”

孟德笙叹息一声，“你倒是看得明白。”

顾九曦身上裹了大衣，回头看他一眼，“这个时候叫我们过去……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第169章

两人到了太夫人屋里。

太夫人一脸的怒气，身边站着的孟夫人却是得意洋洋，看见孟德笙跟顾九曦两个结伴过来，冲着两人一笑，“这家里，还是要有个长辈的好。”

“孟德笙！你给我滚进来！”

兴许是听见外头有了动静，老将军的声音响起，不过却只叫了孟德笙一个进去。

孟德笙安抚的看着顾九曦一眼，两步便到了内室。

外头就又剩下她们三个了，太夫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是怎么看孟夫人怎么不顺眼。

横竖这两个人在一起……吃亏的总归不是顾九曦。

太夫人站起身来，伸手给一边等着的小丫鬟，道：“我年纪大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看了一眼顾九曦，“你在这儿等着，要什么吩咐丫鬟便是。”

等到视线转到孟夫人身上，太夫人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严厉了三分，“她在这儿等着将军，你等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孟夫人脸上一僵，道：“我等什么？我等我的闺女回来！”

太夫人冷笑一声，“那你好好等着。”说完转头就走了。

顾九曦解了披风的扣子，将外衣递给一边的丫鬟，又道：“上些热茶来。”就跟完全没有孟夫人这人一样。

这种态度大大激怒了孟夫人，她道：“你别得意，有老将军在——哼哼，你们以前骑在我头上撒野，不将我当回事儿，现在看看吧，老将军不管做什么，都要占个上下尊卑，你们，”孟夫人挑衅般的看了顾九曦一眼，“这可不就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