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垂下头,面上有些火辣,对英亲王妃的话有些招架不住,生怕她还会再说什么。
英亲王妃看着她,笑得眉目弯弯,到底是没再说让她脸皮子怪不住的话,而是改了口问,“今日永康侯夫人是不是去画舫找事儿了?”
谢芳华点点头,克制住脸红,淡声道,“她不知道听谁说忠勇侯府的小姐也去了玉女河,追去了。被二公子给打发出了画舫。”
“我怎么听说是将她当着许多人的面给扔出了画舫呢!”英亲王妃挑眉。
谢芳华垂下头,没什么情绪地道,“永康侯夫人非说二公子将忠勇侯府小姐藏起来了,不依不饶,所以,二公子让人将她送出画舫了。”
英亲王妃闻言顿时骂道,“那也是糊涂的,好好的儿子,非被逼得走上离家出走的路。若不是永康侯府妇人当家,何至于今日?头发长,见识短!燕亭离家出走,不自寻原因,怨忠勇侯府何来?自始至终忠勇侯府就没搀和她家的事儿,她也找得着?愚蠢的东西!”
谢芳华抬起头看了英亲王妃一眼,没说话。
“好了,你别气了,永康侯妇人一直以来也是个精明的主,她看上范阳卢氏的女儿,无非是因为左相卢勇如日中天,在朝中连右相都排挤得快没地了。比起忠勇侯府这些年的克制低敛,左相府锋芒毕露,她选左相背后的卢氏也不奇怪。”英亲王道。
“别人拿着当草,我偏偏要拿着当宝!等华丫头有朝一日病好了,到底要让他们那些眼瞎的看看,什么叫做倾国倾城,一定不输于当年的玉婉。”英亲王妃恨恨地吐出一句话。
英亲王面色细微地变化了一下,点点头。
“好了,你回去吧!”英亲王妃不再说话,对谢芳华摆摆手。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起离开了落梅居。
谢芳华目送二人离开,因了英亲王妃的几句话,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
她娘逝去多少年了,还得英亲王妃如此惦记,爱屋及乌,可见当年何等要好。
有这样的婆婆,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是奈何,忠勇侯府她一定要保住,英亲王府夹在皇权和忠勇侯府之间,比起忠勇侯府,英亲王府和皇室的血脉至亲更近。若是有朝一日,英亲王府挡了她的路,那么她也不会手软。
谢芳华在落梅居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清风带着一股乍暖还寒的冷意侵袭她,她才缓缓回身,慢慢地踩着地上的落梅走回正屋。
挑开门帘,秦铮倚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偏响的阳光倾斜着从浣纱格子窗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侧脸的光影斑斑驳驳,使得他清俊的菱角有一种深邃和难测,她脚步顿了一下。
秦铮忽然睁开眼睛,打量她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脸,目光深了深,挑眉问,“怎么了?舍不得我爹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