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有祭旗的人出现了么?”看着虎卫押着将近五十名各色衣服的男子站立在高台下,公孙策摸着胡须,语气淡然。
“禀君上,此四十八人出言辱及君上及君上宗族。”疤脸虎卫抱拳仰望高台,眼神中满是崇拜。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他只知道自己是疤脸,在西域随公孙策冲击回鹘骑阵时受伤的疤脸,被自家君上战阵之中救了一命的疤脸,家里养着君上赏赐的两个女人的疤脸。
“疤脸做事一向勤恳,这是赏你的!”公孙策见到疤脸,露出一个笑容。他喜欢疤脸的实心眼,对待这样人,他是不会亏待的。
疤脸伸手一接,一看是个橘子。
抓着橘子,疤脸继续问道:“君上,这些该怎么处理?”
“呵呵,难得疤脸有心。挑出十二个出言最不逊的,斩了祭旗。余下的三十六个,赏赐给你当家奴。”公孙策笑的很是畅快,旁边的公孙厉眉头一皱,自己的儿子,太嗜杀。
“尊君令,谢君上!”疤脸握着橘子,挑出十二个他记忆中出言最恶毒的人,都是青年居多。因为青年,最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大哥哥,要杀人了么?”妙妙趴在公孙策座椅后,伸出脑袋小声的询问公孙策。
公孙策为妙妙剥开一个橘子,细心的剥去牙瓤上的白丝,喂着妙妙,柔声说道:“是啊,妙妙猜对了,大哥哥又要杀人了。妙妙会不会讨厌大哥哥?”
妙妙嚼着橘子,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妈妈说大哥哥是好人,妙妙也觉得大哥哥是好人。好人就要杀坏人,他们是坏人么?”
“哈哈,还是妙妙最聪明,知道大哥哥是好人。他们是坏人,因为他们看不清形势,看不清形势就会走错路,做错事。只有坏人才会做错事,所以妙妙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做错事。”公孙策捏着妙妙粉嫩的鼻子,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可爱的女儿。
妙妙皱着秀气的眉毛想了想,突然“哇”一声就哭了。
“妙妙常常做错事,大哥哥是不是也要杀妙妙哇?妙妙不想死,妙妙还要吃好东西,妙妙还要穿漂亮的衣服……呜呜……”妙妙的眼泪当即撒到公孙策冰冷的铠甲上,眨眼就结成了冰。
高台下,刚刚喷溅出来的热血洒到地上,冒了一会热气,眨眼结了冰。十二具无首尸体被二十四个疤脸的奴仆一人拉一条腿,远远的拉走。十二颗头颅,被另外十二个奴仆提走。
其中一个中年人,怀里抱着一个青年的头颅,浑浑噩噩,死的是他侄子,他家断根了。
疤脸也刚把橘子吃完,刚好十二瓣,他手里握着橘籽,这是君上赏他的橘子。他要把它种出来,以后年年吃,让自己家里的小崽子吃,再让小崽子的小崽子吃。
“妙妙最乖了,那么可爱,谁会杀妙妙,大哥哥就把他先杀了。”公孙策安抚着小萝莉,台下的将领各有所思。
本部神将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就连他们身后的天兵,也如同冰雕,只是偶尔眨眨眼睛。
至于那些前来赴会的神将和兵家传承者,他们多少有些不耐烦,悄悄拿余光打量四周。见公孙策本部士兵如同铁铸,再看自己身后的士兵,就像一群叫花子一样,散散乱乱,虽然站的整齐,但精气神已经萎了。
前来的神将一些聪明的,已经知道阅兵仪式已经开始,而自己这群人已经全败。心中仰慕泾阳君麾下的铁军,对于泾阳君的期望更是提高了不止一筹。有这样的铁军,何愁大业不兴?
他们中想法多的一些,已经开始想阅兵结束后,一定要在比武擂台上好好炫一下自己本事。心中已经有了投效公孙策的想法,投的晚不如投的早,投的早不如投的巧。自认找不到什么巧妙的时机,还是早早投奔的比较好。
至于兵家传承者,大多数很是恼怒,认为公孙策这是在欺辱他们。邀他们前来,又让他们成为模特,像傻叉一样立在这里喝风。
但他们不敢抱怨,因为高台下滚落的那十二颗头颅,以及同时高台上公孙策笑呵呵劝小女孩的景象上下之间极大的反差。让他们知道公孙策对待生命是何等的冷酷,他们不敢拿自己生命挑衅公孙策的忍耐程度。
围观的人群里,叶轻舟等的有点急了,不由询问刘威:“威哥,阅兵式怎么还没开始?”
“其实已经开始了,他检阅的不是队列,而是意志和军纪。还有,叫我刘哥,叫威哥觉得别扭。”刘威身旁立着火炉,周围还有卫兵值守。他怎么说也是五大总管之一,安全很重要。
“威哥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到了本质。还以为泾阳君会像前朝阅兵那样,让各部士兵秀军姿,走正步。不愧是泾阳君呀!想法就是独特,不是我这样的山野村夫所能猜测的。”叶轻舟很是感叹,不过他的话,让刘威还是不爽。
“记住,叫我刘哥!还有,刚才那事你怎么看?”刘威又问叶轻舟。
这时候疤脸也回到这里,立在火炉前烤火取暖。对着刘威只是点点头,并无言语。他时刻谨记,他是君上的宿卫,除此之外,其他人他只要记住模样,不要弄混就成,没必要有太多的交集。
叶轻舟对于前面被斩首的十二个人,并没有多少感想。他在终南山猎杀妖灵,见过的惨景已经将他的灵魂从内到外的洗礼了一边。
“杀了,可以立威。刘哥你看,现在很安静,不是很好么?有什么话可以回家说,没必要在这里秀下限。”对于一旁的疤脸,叶轻舟直接无视。
“呵呵,你说的很对,喝酒不?”疤脸呵呵一笑,这个背弓的小子能揣摩到君上的意思,他有点喜欢,难得的插嘴说了一句。
疤脸随身携带五六个小酒壶,递给刘威两人一人一个。
“够味!这是啥酒?”叶轻舟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绵纯,入喉后不觉辛辣,却后劲十足,一浪又一浪的火在肺腑燃烧,仿佛烧尽了胸中灰垢,有一种豁然的感觉。
“茅台,真茅台。”疤脸的话很少,喝完酒,拿走他的酒壶,就离开了。
叶轻舟觉得,只要每天有这样的好酒,给泾阳君当一个宿卫也是不错。
第六章 夺花战
高台下,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有体力不支的天兵栽倒。刘威的后营兵纷纷上前拖走,带到军营救治。不少意志薄弱的天兵一见能有这样的待遇,很干脆的倒地,被拖走。
前后一个小时内,那些来参加阅兵的外部天兵,已经寥寥无几。对此,那些神将和传承者脸上很是挂不住,好在公孙策本部士兵也是坚持不住的,多少替他们挽回了一点脸面。
围观的民众也多少猜出了这次的阅兵方式,对于这种新奇的阅兵式很是不满。他们想看的是无数甲士排成方阵,迈着步伐,形成的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不过,他们只有看的权利,没有建议资格。
“擂鼓,吃午饭!”公孙策一声令下,高台两侧的大鼓响彻,令人热血沸腾的鼓声唤醒了本部天兵的意识,纷纷在本部幡旗的带动下,迈着僵硬冰冷的躯体,返回后营吃饭。
后营中,外来的神将和传承者各自扎堆,都在沉默中吃饭。他们没想到,一场新奇的阅兵式中,自己这批人会输的这么惨,心中的那份自傲不见了。对于公孙策的残暴和其麾下的精锐天兵,多了一份深深的畏惧。
两个小时后,三点左右鼓声再次响起,高台下已经是一片空地,各部士兵列在外围,中间空地上摆着几排箭靶还有一根根的木桩。
“今日之比武,分步战与骑战!”高台上,公孙策的声音传出,他声音浑厚,传播极远。
“步战分近身搏斗和弓术两种;骑战只有骑射和金花争夺战两种!金花争夺战为首场,场中有木桩百根,每根木桩顶端都钉着金、银、铜三种花,分数比例一比三,最后得花分数高者胜!”
高台下,参加骑战的两方武将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都是之前通知过的,并没有变动。公孙策本部将领毫无例外的一身白,外部将领则是与之对立的全身黑。
他们一个个抓着缰绳,紧握手中兵刃,眼神相互间扫过,最后的目光落到了前方二百米处的木桩,只有一百根木桩,每根粗细不一,高低不同。
“木桩可以抢夺,但不得伤人!一炷香之后,统计分数!”公孙策说罢,高台下三根大香被点着,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