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点头。
一声令下,吩咐下去,二十万兵士排排站好,能够长途跋涉奔波两日内到达燕北的人出列,不能跟着的人,折返回京。
命令一下,军中大半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端坐在马上,看着二十万兵士,扬声道,“北周早就有狼子野心,意图侵吞我南齐山河,我父亲于西境大败北周,以少胜多,目前北周再未兴兵西境。如今北周将兵力调到了北境。燕北王府五万府兵抵挡北周三十万兵马,如今已然过了六日。若不能两日内到达,燕北兴许便亡了。”
二十万兵马都看着苏风暖,她的声音不高,但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
苏风暖继续扬声道,“北周进犯,燕北临危,若燕北亡,南齐危。大丈夫生当为豪杰,死亦为鬼雄,所谓富贵险中求。今日,能随着我两日内到达燕北打这一仗之人,日后我必逐一将名单呈递给皇上,请皇上论功行赏。若战死,封荫家人子孙,若能随着我打胜这一仗,能够活着回来,封官嘉爵不在话下。苏风暖在此立誓,不落下一人。”
所有人闻言齐齐心神一醒。
“如今已然不是太平盛世,是男儿有志立于世?还是庸庸碌碌无为过一世?如今我就让你们选。”苏风暖目光凛然,“哪怕今日前往燕北,我苏风暖带不走一兵一卒,也要去燕北救急。”
所有人闻言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子,她还是一个少女,端坐在马上,身姿纤细,身段清瘦,本是一名柔弱的女子,连盔甲都未穿,衣袂是轻软的锦缎,随风飘摆,但她偏偏仿若有钢筋铁骨般,不畏艰难,姣好绝色的容貌在这时反倒成了其次。
涟涟这时也扬声道,“即便没有一兵一卒,还有我陪着姑娘去燕北呢。”
她这话一落,二十万兵士都齐齐看向了她,涟涟如苏风暖一样,也是一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女子。同样未穿盔甲,但周身同样有着不畏刀剑霜寒之气。
两名女子身先士卒。
一名副将当先出列,铿锵地大声说,“我章林愿追随苏姑娘前往燕北,不破北周誓不回。”
苏风暖点了一下头,章林,她记住了!
有人带头后,紧接着,一个个士兵出列,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站在了章林身后。
半个时辰后,二十万兵马只择出了三万兵马。
苏风暖二话不说地一挥手,三万兵马继续前行,奔赴燕北。
涟涟忧心地低声道,“姑娘,三万兵马对北周三十万兵马,十倍之悬殊呢。北周可都是强兵强将,如今占据有利之势,我们只三万兵马过去,恐怕不是北周对手。”
苏风暖断然道,“三万兵马自然不是北周对手,但我要做的是赶去救急,先托住北周,解燕北之危。至于要战胜北周,自然不能靠这些兵马。他们不过是能救一时之急。”话落,她对涟涟道,“你由前面的奇峰山转道去恶狼谷,找一名叫秋华的小道士,就说我借借他的恶狼用。”
涟涟看着苏风暖,“姑娘?您想用恶狼谷的恶狼打仗?能行吗?”
“不单只用恶狼,你找到那名小道士后,让他前往临乐县的青石崖和我汇合,我用他的恶狼先解燃眉之急。然后你由恶狼谷转道去西境,找我父亲,让他调一部分兵力前往燕北。京城没得到消息,西境应该也没得到燕北被困的消息。”
涟涟点头,“好,我这就去。”
二人就此说定后,苏风暖不再多言,涟涟转道去了恶狼谷。苏风暖带着三万兵马前往燕北,而京麓那十七万兵马则是由人带着原路折返回了京城。
苏风暖带走二十万兵马的消息自然瞒不住,当日晚,京中便已经传扬开了此事。
当夜,皇帝未歇时,便得到轻武卫禀告,苏风暖从京麓军营带领的二十万兵马在出京两百里地之后原路折返了十七万兵马,她只带了三万兵马前往燕北。
皇帝听闻后,立即惊问,“怎么回事儿?”
那人如实说了京麓兵士不能长途奔波跋涉的情况,即便拖延到了燕北,届时也都站不起来了,更惶论打仗?
皇帝听罢后大怒,“京麓之兵竟然虚弱至此如此不堪重用吗?”
那人沉默地点头。
皇帝一时怒极,“三万兵马怎么敌得过北周三十万兵马?苏丫头岂不是去送死?”话落,他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走了几步后,对小泉子吩咐,“即刻宣丞相和兵部尚书进宫。”
小泉子应了一声“是”,连忙迈出了殿门。
皇帝在他迈出门槛时又补充了一句,“去容安王府,将叶裳也叫来。”
小泉子又应了一声,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