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使团和龙恺远去的背影,萧宇祁刻满气势的脸上,顿时又低落了起来。
这个局他设计了这么久,现在都化作了泡影,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反而还赔了不少。父皇对自己也寄予了不小的厚望,而现在却弄巧成拙,就连洛青鸾也和他反目成仇,等回到东宛会如何,他几乎无法想象。
萧宇祁看着远方,只觉得心里的空荡荡的,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正当他沉思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谁?!”萧宇祁瞬间提高了警惕,转过身来。
来人对他并没有过多的敌意,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他转过身来。衣袂随风轻摆,身形高大修长,挺立的笔直,宛如一株健壮苍劲的松柏。迎着阳光,来人的面目笼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这身形……怎么如此熟悉?
萧宇祁看的愣了,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个名字。
“父、父皇……”
几乎已经脱口欲出了,可萧宇祁却不敢相信。他无法想象,为什么父皇明明在东宛皇宫的,还卧病在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之前从来没听到半点风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宛帝好像心里早就料到了萧宇祁的反应,情绪十分的淡定,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一旁的东宛使臣却微微一笑,恭敬道:“太子殿下,陛下来了。”
这才反应过来,萧宇祁面色一正,毕恭毕敬的朝着东宛帝行了一个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西楚?父皇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指示?”萧宇祁看着东宛帝,心头已经生出了强烈的不安。
“朕什么时候来的,难道皇儿现在还想不到吗?”东宛帝看着萧宇祁,神情淡然,曾经对他有过的骄傲欣赏仿佛都不见了,变得如此陌生。
萧宇祁不敢对视东宛帝的眼神,微微转头,这样的提示证明他应该想到什么,脑中才一转,萧宇祁浑身一震,一个不可能却又合情合理的解释冒了出来。
“难道父皇……就是那轿子中的、病、病患?”眼瞳一缩,萧宇祁几乎不敢想象。
“不错!”
东宛帝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一口承认:“太子可知朕的用意?”
不过才一句话,称呼已经从‘皇儿’变成‘太子’,可见他对萧宇祁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
萧宇祁哪还有功夫去注意这些?他从来没想到这个神秘的病人竟然是自己的父皇,可是现在更疑惑的是,父皇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一系列的疑惑和不解都出现在脑海里。
“父皇,你为何会要去当那个神秘的病人呢?为什么不能提前和儿臣商量一下,这而究竟……”萧宇祁看着东宛帝毕恭毕敬的说道,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反应了过来。
医赌之时,洛青鸾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病入膏肓……续命五年!
脸上的神情急剧变幻着,萧宇祁完全忘了礼仪尊卑,直勾勾的盯着东宛帝。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父皇为什么会假扮病患,千里迢迢来西楚,还设计让洛青鸾帮他治病。
这不过是利用这次医赌罢了!
看着萧宇祁的反应,东宛帝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显得深沉和冷漠,说话的语气像千年冰窖里的冰一样,冷的刺骨。
“你认为父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一直以来,朕都对你抱有最大的希望,你从来都是朕最骄傲的儿子,因为你可以继承朕的意志,让整个东宛强大起来,让臣民的未来更好!可是现在的你却让朕非常的失望!”东宛帝看着萧宇祁冷漠的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情绪,冷漠如冰。
“父皇,儿臣……”
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萧宇祁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父皇放弃他了。
没有干掉纳兰夜和洛青鸾,反而害的东宛输出去了两座城池,还有一大笔天价的赔偿。本想着回去之后就要承受惩罚,现在父皇提前出现,怕是要有什么决定要告诉他了。
“你看你这次做的事,简直让朕失望透顶!如果不是父朕坚持要和西楚对赌医术,提前布局,这次东宛可能真的就完了!”
狠狠一拂袖,东宛帝低吼道:“不但要割让最繁华富饶的大梁城和海天郡,还要赔偿西楚两千多万两的黄金,你这是想让东宛亡国吗?”
一想到差点让东宛灭国,东宛帝语气就仿佛爆发的火山,满满的都是怒意和杀气。难道东宛几百年的江山,就毁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吗?
即便是萧宇祁,也无法抵抗东宛帝的震怒。
他自然知道父皇发怒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这次的计划的确很失败,差点让东宛毁了!萧宇祁也在深深的自责,但现实还是摆在眼前的,让他只有无奈,抱怨一句天不遂人愿。
“是父皇,这次确实是儿臣失误了,儿臣差点毁了东宛。请父皇原谅儿臣这次的失误,儿臣以后肯定会谨小慎微。若不是这次轻信了龙恺,让纳兰夜他们最后翻盘,我们肯定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