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们带出来的,他们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所以但凡有点问题,就是大事儿。
关部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没问题,你知道那位老师姓什么吗?”
小董摇头:“这个我没听见,要不,我过去问一问?”
关部长:“你去问一问吧,我想,他的老师应该是我的一位故人。”
他们的位置,正好是可以看到那边的,但是又好巧不巧,他们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越想那个背影,可不是越眼熟吗?
“不,还是我自己过去问吧。”
小董:“那我陪着您。”
两个人一起过去,就听到江枫和徐莎正在打打闹闹耍花腔。
“咳咳。”
他示意一下,来到他们身边,微笑:“没打扰你们吧?”
说实话,打扰了。
但是,你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呢?
“关部,有事儿吗?”
关部长估摸着人家小夫妻也不想跟他一个老头哔哔个没完,立刻开门见山:“我刚才看到江枫跟人打招呼,觉得那人背影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想问一问,刚才那一位是不是姓严?”
他问完就立刻盯住了江枫,江枫:“对,那是我当年的大学老师,没想到十七八年了,我们还能在这儿碰上,真的蛮高兴的。”
关部长:“真的是他!!!”
他激动的看着江枫,急切的问:“那他人呢?我怎么找他?你知道的吧?”
江枫摇头:“他已经走了,您刚才没听到广播叫他吗?他的飞机已经起飞了,他去国外参加医学会议了。”
关部长一愣,江枫倒是淡定的很,他说:“您跟老师也认识啊,很是挺巧的。”
关部长点头:“我爹娘是他们家的长工,我小时候是在他们家长大的。十多岁的时候他被送出了国,我也踏上了那条路……再见他的时候还没解放呢,他学医归来。后来解放了,他反而是不做医生了,开始做老师了。这个人啊……”说起这些,他笑了笑,说:“看我,提这些干什么,人岁数大了,就喜欢翻老黄历。”
江枫和徐莎都轻轻的笑了一下。
“人和人的缘分很难说的,江枫十六七年还是十七八年没见过他的老师,就这都能因为转机这么点短暂的时间而偶遇,可见只要有缘分,总是能见到的。如果严老师和关部您有缘分,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如果见不到,那就见不到呗?做人不必太执着的。”
徐莎开导了一下关部长,不过显然没有什么用处,关部长笑了笑,摆手离开。
他们一起走开,小董低声问:“您怎么不问他们有没有联系方式呢?”
关部长摇了摇头,说:“他们没主动说,就是不想说了,我们何必让人为难呢。而且,你猜,我问的话,他们会不会说?”
小董:“……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关部长:“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他们不想说。因为交情言浅。虽然咱们一起出国,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天。可是,你觉得他们夫妻对我们十分亲近吗?”
小董:“挺热情的啊。”
关部长觉得,小董果然还有很多地方还要学习的。
他说:“他们夫妻对谁不热情?街边儿卖薯条的,他们都能过去搭话儿问这问那,搭个话儿。路上看见个流浪狗,徐莎都能过去汪一声逗狗,不是看着热闹又热情,就真的是这样。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在心里将自己和别人化成一道防线。当年江枫算是严宇的得意门生了,他们十几年难得遇上,不可能不交换联系方式的。我想江枫一定是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他不经过严宇的同意,不会把他的电话给我的。这是分寸,也是礼貌。”
“那倒也是,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就把人的电话交给其他人,是很不礼貌的。”
关部长:“我真是老了,真的很怀念那些老朋友……”
他笑着说:“你晓得吗?严宇多厉害,他走后十个月,文革就开始了……那时我都庆幸他走了。如果他不走,那么他的结果不会好的。他家算是资本家大地主了。”
小董:“他是不是提前……”
察觉到关部长的视线,他立刻噤声。
这样的话,是不好说的。
不过,关部长倒是没介怀,只是说:“现在又不是那个时候,不用说个话都这么战战兢兢,其实没什么。不过你在我面前说就算了,不要出去多说,你啊,还得历练。”
他看着江枫夫妻的背影,看他们如同斗鸡一样你戳我一下,我拍你一下,无奈的摇头笑:“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孩子气呢。”
小董跟着看过去,说:“他们是真年轻,还是学医的人会保养。”
关部长:“……………………你去医院看看,秃顶的老专家一堆堆。”
小董笑了出来。
关部长将话题拉了回来:“他如果提前知道消息,一点也不奇怪。别看他们家是大资本家,但是真的是爱国商人,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当年不知道捐赠了多少东西。而且凭借他是医生的身份,还给我们搞了好多药。”
他玩笑了一句:“按照你们现在的话,他们家当年捐的财舞,都能堆成一座金山了。受过他们家恩惠的人不计其数,所以真的有人提前支会了他,让他走也不例外……”
“那些年,真是坑了很多人。”
“是啊。”
他们这边儿聊着,那一头,徐莎他们也聊着。
徐莎:“我看关部想跟你要电话。”
江枫:“不给。”
徐莎:“噗。你倒是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