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才放下饭碗, 小艳就在门外喊:“敏姨, 你吃完饭没?”
“吃完了, 你自己进来吧。”李敏走去洗手间漱口,还不忘提醒站起来的穆杰:“小艳有钥匙,你不用去给她开门。”
小艳开了门,却没有进屋,她在门口说:“虹姨请你过去说话。”
“好,我知道了。”李敏答应了一声。“穆杰, 你慢慢吃,我过去看严虹有什么事儿。”
“嗯。注意上班时间。”
“那我不带大衣过去, 你掐着时间去提醒我啊。”
“行。”
“敏敏, ”李敏刚进门, 严虹就喊她:“你知道创伤外科的事情吗?”
“护士长上午去看陈院长了,她回来到病房跟我说了。进修大夫和实习生都听到了, 你也听说了?”
“嗯, 我们科去检验科送标本的护士回来说了。你们科要搬到楼下去吗?”
“没听吕青说啊。我想下午去问问陈院长, 这创伤外科搬那么老远了,实习生怎么办?怎么兼顾两个病房的查房和安排手术啊。原来的计划表都是根据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方便做的。”
严虹回头看一眼潘志,潘志摇头。
陪着严虹在屋子里兜圈的李敏奇怪地问她:“我说错什么了, 你还要看潘师兄?”
“没有,我就是看一眼,习惯性而已。”严虹遮掩。
“就这事儿?那我回家看穆杰去了。”
“这么说话你不害臊啊。”
“嘁, 你刚才说啥呢?你这是州官放火了啊。” 李敏轻轻在严虹的腮边抹一把:“肤如凝脂, 吹弹得破啊。你怎么弄的?你还记得南州六月荔枝香里怎么描写的剥壳后的荔枝不?太像了。东坡大人是没见过你这脸蛋, 不然该形容剥壳后的荔枝像彩虹儿你的脸颊般莹润。”
严虹打掉李敏作怪的手,说:“我胖了快二十斤了。等你胖二十斤,你就知道怎么来的了。你别打岔,我要跟你说明天中午来我家聚会的事儿。就是医大毕业分来省院的这些人。原来不知道穆杰回来了,我想着要是坐不开,一部分人去你家的。”
“分两个屋就没意思了。哎,不对啊,你到底请多少人啊?”
“带上家属差不多有二、三十个了。我家坐不开的。”
“那你可别。我中午只能回来一小时的。穆杰除了与你和潘师兄熟悉点儿,与其他人都陌生,就他那满身煞气样,和谁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的,我怕他吓着谁,把你的第一次聚会搅合了。那个我家的东西你随便拿,缺啥拿啥,想用啥拿啥。”
“管穆杰啥闲事,你要不放心,你就把他带值班室去。”
“他得回家做中午饭,我得回家吃饭啊。他就这一个月多点儿的假期,我再不充分利用了,他哪里有机会展示对我的情义,是不?”
“你歪理怎么这么多!”严虹不满。
“彩虹儿,你的目的是联谊,是吧?分两处就真没意思了。而且我说你、你也要放在心上,你产前你这回通知人了也就算了,下回你可别在家折腾了。”
“本来是没想这么多人的,也就我们四个带他们四个一起吃顿饭。谁想到话赶话的,就弄成这样了。”严虹压低了声音,在李敏耳边说悄悄话:“我也不想的。现在这不是骑虎难下了嘛。”
李敏不赞成地看着严虹,回头想对潘志说话,严虹抬手捂住她的嘴,拖她往窗边、远离餐桌的方向走。严虹都这么大的月份了,李敏那敢跟她硬拗,只能顺着严虹的手劲儿方向走。但她还是把严虹的手扒拉下来数落她。
“你都多大的月份了?你自己不知道啊。这么些人闹半天,地板都能磨薄一层。再说你不怕他们晚上九点还不走啊,你中午不能睡午觉,然后晚上再不能早早休息……你小啊,你看你妈妈来了我不告诉她的。”
“哪里会那么晚的,又不管晚饭的。真的,不用7点肯定就都散了。我跟你说,别跟我妈妈告状,不然我跟你翻脸。”严虹色厉内荏。
看俩人站去窗边嘀嘀咕咕的,潘志识趣地帮着小艳收拾饭桌子、端了菜盘子去厨房。
“那你给我保证7点之前散了。你别想蒙我,我有你家的钥匙。我让穆杰过来看。”
“好好好。我答应你,到时候你让穆杰来看好了。我看你是洁癖犯了,不想让别人去你家吧。”严虹点李敏的额头。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彩虹儿。”李敏顺着严虹的话爬上去,很郑重地说:“哎,我说你真别把人整我家去。让小艳把我家的椅子、凳子搬过来了。饭桌你也可以抬过来。”
严虹想想,看李敏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能让步的,就说:“行,饭桌、凳子、椅子要都拿过来的。”
“没问题的。筷子也可以,我还有一把备用的。”李敏很大方。
“那你和穆杰中午也要露一面。还有一家要备一个菜。”严虹提要求。
“备菜没问题。你要不担心他降温,我准保把他领来。他又不是长得难看不能见人。小艳,你怕不怕你穆叔冷脸?”李敏提高声音往厨房的方向喊话。
小艳笑着从厨房探头出来:“不冷脸都怕呢。”
严虹在李敏的脸上捏一把说:“也就你不怕。我看他这次回来比前年的气势更威武了。”
“那是。战火的洗礼,自然非同凡响。”说着话,李敏看一下手表,对严虹说:“还有没有别的事儿了,我要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