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警局里一直有你的人在打点,难怪这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女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跟汉子一样的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远,她不由来地为华夏国的司法探案担心。
“所以你明白我的重要性了吧?明谦那缺德的货还总是损我……没有小爷我他们两个还能过得如此逍遥快活?开玩笑呢!”霍连夜坐在转椅上呼呼转圈,脸上写满“求夸奖求奖励”,卖萌的表情把孟冉婷逗笑了,刚才沉闷的心情一哄而散。
其实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那个被霍连夜安排在警局里的内应是谁。
直到那个小姑娘找上门,汇报工作情况,还不忘给两个人一人买了一罐加热过的咖啡。
“我也没想到阮智霖竟然对她不设防……估计真的是外表看起来太傻,着实没有存在感,”霍连夜认真思考后,无比认真地评价,孟冉婷一阵无语。
“啊,到最后,还是要消灭得干干净净啊……”不过好似想到些什么,孟冉婷感叹。
在整个计划中,她真正负责的,其实只是企划和推波助澜,而暗中的实施者和最终判决者,正坐在一边转椅子转得不亦乐乎。
她记得曾经和明谦明陌约定过,同流,却不合污,她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弄脏自己的手。所以,她没有一盘棋下到最后,而是拜托给霍连夜,许是习惯了,他也乐得做这样见不得光的破事,两人一拍即合,写下了故事的结局。
“二十五岁,这么年轻,甚是可惜啊,”孟冉婷望天,想来自己已是过了如此美好的年纪。
“如果他不走高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引擎的问题,可大可小,但是造化弄人,他还是改不了图省事的毛病……那就不怪我喽。”
男人幸灾乐祸,孟冉婷白她一眼,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却是久久无法平复。
人们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奔波,那么但从出发点来看,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
走到现在,她的手还是干净的,没有沾过一滴血,没有捅过一次刀,然而,她却当了一次电影的编剧,把那个在她记忆中苍茫出现的男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也罢,就这样吧,起码了了一桩心事,不是早就说过,他们的生死,与自己无关吗?
孟冉婷怔怔地望着窗外,远处,地平线被高大的建筑物遮断,夕阳残辉欲见,终究还未到夜晚,她知道,有些事情还在进行中,正如这一成不变的日月交替,没有到泾渭分明的时候。
“霍连夜,”她唤到。
“嗯哼,”男人回应,却是多了几分不情不愿。
这事儿结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连老爷子都露脸了,字里行间话语话外无时不在提醒着她该关注些什么,女人心里的东西肯定很多,他早已做好了被问出祖宗八代的觉悟。
孟冉婷转过头对上男人的双眼,却没有急着说话,霍连夜歪头,眉梢轻翘,映在斜晖中,浅笑淡描,好一副美男子的做像。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只觉心里某个角落崩塌,抵挡不住他的眼眸,正如她拥抱明谦明陌时一样。
真正的接纳了一个人,却无法控制分离的寂寥。
正如他所想,本来她满腹心事,一肚子话找不到发泄口,可可时机成熟话到嘴边,她又突然觉得,问清楚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分开的,她没有理由强行留下,倒不如自己动手去探索,努力一番,说不定还能剪短分离的时间。
默了良久,孟冉婷牵动嘴角,巧笑嫣然,“我要专心对付宋晨锐,可能没空应付你爷爷,泰和企业这边,还有什么需要特殊交代的吗?”
她主动迎上了他想说的事情,霍连夜唏嘘,这女人总是如此善解人意,却又有一丝不忍,那俩货声都不吱一声就跑到世界另一头去了,把孤苦伶仃的女人扔给他,现在,他若抽身,她的生活由谁照顾?会不会又干傻事?耐不住寂寞怎么办?
可不忍归不忍,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他和她都知道。
从早一开始,泰和企业就是个幌子,高强度的工作与训练,虽是短时间,却已把她培养成了足够独当一面的一把手,孟冉婷不再是之前在孟氏的埋头苦干不懂人情的傻瓜总裁,也不是人们娱乐讨论中被男人抛弃靠美色上位的低级秘书。
不得不说,这计划,在见到孟冉婷的第一刻,就成了大致的框架,没想到进行得如此顺利,还是在中间各种旁人捣乱的情况下。
放手大权,权力交接,把孟冉婷推出去,既了了他的心愿,又能让那边的人看到她的出彩。正所谓一石二鸟,霍连夜笑着摇摇头,似是在嘲讽自己太会打算盘。
“一个人,真的能行?”
“呵,这时候再说,太假了,”孟冉婷挥挥手,倒也没有挖苦的意思,霍连夜心中的小九九她之前就看得清楚,也早做好了准备,而且,前事证明,加上心灵感应,她知道,自己必须过得了这一关,才能找回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
所以,既然这一刀已经搁在这里了,晚挨不如早挨,她的年龄已经耗不起了。
“那,一个星期后,我就要抽身了,”霍连夜如是说,霍家的事情存在各项隐患,虽然还未被点燃,不过看老爷子的架势,应该离爆发也不远了,“这段时期……我可能没法露面。”
言外之意,连见都见不到。
孟冉婷点头,“我知道。”
所以无需多言,她死都不怕,所以,没有她受不下去的东西。
霍连夜轻笑,算是放心了。
悲伤不过一瞬,一句“无需多言”,甚至省略掉了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