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连夜只是把她揽入怀里,拍着她的背,似是在帮她平复波动的情绪,“不必内疚,德国要对付的是江家,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声音竟有一丝哽咽,爬上皱纹的眼角,竟多了氤氲的水滴。
抹掉眼角的泪珠,霍连夜不作回答,只是轻声地安慰,“别哭,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很伤心,他们做这么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吗,你这个样子,他们怎能放心……”
是啊,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一天,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只求她这个无辜的局外人,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悲伤哭泣。
无法见到他们,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她帮不上一点忙,尽不上一丝力。偶然路过法院,那紧缩的大门,像一根锁链,勒紧了她的心。
没有资格纠结为什么,也没有资格为他们祈祷平安。
案件审理了整整一个月,这期间,公司里的闲言碎语,走在街上人们的津津乐道,随处可见的液晶电视报道,虽是只言片语,但结局已经注定。在宣读判决书时,他们还会不会如年少时的镇定?越想越悲伤,越想越悲伤,疲劳累积,孟冉婷昏倒在茶水间里。
她这一生始终骄傲,唯一的小起小落也被明谦明陌磨平。他们陪她一起走过最艰难的时光,而这么多年,到最后,她甚至连个后人都没能给他们留下。
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如她一般憔悴的霍连夜,还有其后,面无表情得江溪华。
“我没有想到他们如此卑鄙,竟卯足了力气,至那两个不相干的孩子于死地。”
是啊,他们姓明,在霍连夜身边长大,和江家没有多大的关系,然而家族的恩怨,也需他们偿还。江溪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江家守不住了,如果难受,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春雷滚滚,闪电撕裂天际,耳边是天公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敢面对现实的她,终是选择了逃离。心累得无以言表,她不言爱,却又觉得身体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东西。
“女人,相信下辈子吗?”霍连夜也是睁着眼,一夜无眠的他,眼球爬满红血丝,来不及刮掉的胡渣,还有鬓角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的白发。
是以下辈子做寄托吗?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做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她觉得,这十多年,已经用尽了他们之间全部的缘分,即使有下辈子,他们还能如此坦然地相遇吗?
不相遇也罢,至少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没有离经的背叛,也没有血债血偿。
啊,终是在雨天奏了一曲离歌。
机翼绞碎浑浊的黑云,在飞鸟的感知中慢慢驶向不知名的远方,不见了踪迹。
轻轻合上双眼,脑海中清脆,满是遗梦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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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这是真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