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向于“狡兔三窟”。
如果他是孙璧,山都挖了,只要不塌陷,当然是挖得越大越好,南陵最不缺的就是连绵的山体,只要费心思挖,能从郡王府一路挖到底下其他县、镇,而出入口也不会只有这儿崖壁上的一处,也许在这郡王府里还有别的出入口。
山崖上若有,与其说是方便出入,不如说是通风口。
孙禛去爬,不可能一寸一寸的排摸,指不定爬到崖顶,还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孙睿还是需要孙禛去那么做,这是在给孙璧施压,那日的几句话,就让孙璧心绪不稳了,再来这么一出,孙璧疑心病犯了,露出来的马脚也会更多。
至于孙禛的安危……
在孙睿眼里,不死就行了。
郡王府人手稀少,大白天也没有什么人声,孙禛留了个废话多的亲随躺床上假扮着,自个儿带着另一个溜了出来,直直就往那夜的崖壁方向去。
白日看得比夜里清楚,那山崖看着还挺高,植被茂密,灰色的岩石几乎都被绿色所遮挡,只几处露出来。
亲随眼力不错,抬手指了几处:“您别看这崖高,那儿、那儿、还有那儿,都有落脚的小平坡。”
孙禛抬眼看,道:“站在地上遮挡住了,不晓得那小平坡是只能落脚,还是别有洞天。”
两人寻了寻,还真找到些蹊跷之处。
孙禛先前的想法对路子,这儿原该有藤蔓能上去,这会儿却都被砍断了,砍刀的口子瞧着还挺新鲜。
他嗤笑一声:“孙璧以为没有藤蔓,我就上不去了?”
亲随看那刀口子,心里突突直跳,他原本以为上头就是个看景儿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寻到些僭越的东西,顶天了,叫孙禛撞破了也没什么,可此刻他不那么想了。
万一、万一上头真有要命的东西,孙禛与他两个人涉险,出了事,他脑袋掉在地上都不够。
“殿下,”亲随忙道,“我们已经看出了郡王爷那暗藏的心思,我们多带些人手一块来搜,才好把他们一网打井,只奴才跟您,还是气势不足。”
“呸!”孙禛不听他的,“多带些人手?你去把皇兄喊来,跟他说我们要爬山崖?”
话还未说完,孙禛就已经扎起了衣摆,一脚蹬在崖壁上。
论两人对垒,孙禛学的功夫还不到位,但论调皮捣蛋,他从小就是佼佼者,师父教授皇子们的基础,全让他运用到爬树上去了。
攀崖与爬树也算有些相通,就算没有皆是的藤蔓,还有不少植被、凸石让他借力,他猴子一样飞快地就上了一节。
亲随抬着脖子,心一横,也跟着爬。
消息传到孙璧这儿时,他冷笑着搁了筷子,果不出他所料。
早上孙禛病倒了,孙璧就知道他要唱这么一出,明面上孙璧让人送了孙睿出府,又给孙禛安排了大夫、药童,但实际上,这些人手就是在等着孙禛偷溜的。
果然,孙禛弄了个李代桃僵,自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