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安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没有力度了,而且自己对郑鸣的称呼也有点不对。
鸣少,这是一个尊称,自己在郑鸣直接轰杀了十数人之后,应该指责的时候,居然用了一个尊称。
但是心中虽然觉得这样说话,让自己的颜面没有地方放,但是他心头却告诉他,这样的称呼,实际上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郑鸣淡淡的道:“不尊我律法者,杀无赦!”
沈安的脑门上,这一刻开始流汗,他沉吟了刹那,最终还是壮着胆子道:“他们只是一时激愤!”
这句话,更像是辩解,而不像是向郑鸣提出抗议,所以他得到的回答是:“既然敢激愤,就应该承担后果。”
没有办法再聊下去了,奶奶的,郑鸣你每一句都这样硬邦邦的,还怎么聊天啊!
心中着急的沈安,一时间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的感觉,就在这时,一个人陡然蹦了出来道:“郑鸣,你的律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我们乃是大晋王朝的世家,我们遵从的是大晋王朝的律法,虽然你是清泉伯的儿子,但是你并不是清泉伯,别说你没有权力击杀那些同道,你更没有权力扣押徐家一众宿老!”
“特别是徐子闳前辈,他老人家在我们整个定州,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你这般对待他老人家,难道就不怕定州不服,难道就不怕天下不允吗?”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虽然他修为也就是八品左右,但是嘴上却锋利如刀。
而就在他说话的刹那,就听有人高声的喝道:“我等不服,不服!”
一时间,那本来有些低沉的气势,竟然有一些上涨的趋势,甚至有人不自觉的,就开始向前迈步。
而那文士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手指朝着郑鸣一指道:“郑鸣,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虽然修为不错,能够杀一个人,杀一百个人,但是我们这些不屈的人只要团结一致,就能够将你击杀。”
“你难道真的不怕吗!”
“杀杀杀,同心协力,杀了他!”七八个人高喝,上百人高喝,上千人高喝。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人的话语,就已经化成了上万人的高喝,听着这些高喝,很是让人有一种激动人心的感觉。
徐子闳和徐允仲等人,眼眸中生出了喜色,本来他们已经有些悲观,但是现在的情形,却让他们又找到了希望。
他们觉得,这一次的风波,最起码自己等人是死不了了,而只要自己等人不死,以后就有大把的希望。
毕竟,只要人在,他们这些世家,就能够存活下去。
犹如雷霆般的呼声,在青玉府外响起,最后,十万人的高呼,可以说响彻云霄。
青玉府之中,家家关门的庶民,虽然都生恐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殃及到自己家,但是他们同样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徐家,是整个青玉府的统治者,所以他们的事情,自然受到整个青玉府的关注。这些年来,徐家的作为,特别是徐家徐子闳以少儿精血练功的事情,不知道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这等的暴虐行径,更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在这种情况下,恨徐家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
在郑鸣将徐家的人一网打尽的时候,几乎整个青玉府的居民都拍手称快,但是随着大军压进的消息传来,本来已经好像过年一般的青玉府,变得无比的压抑。
流花河畔,一间低矮的茅房之中,一个老者,正抱着一个白木做成的牌位低声的哭泣。
这种哭泣,几乎让人听不到声音,但是这种哭泣让人感觉到的,却是一种锥心的疼痛。
疼痛不已,疼痛万分,痛彻肝肺!
一个小小的身躯,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粗瓷做成的碗,看到窝在那里的老人,她轻声的道:“爷爷,欣儿从李叔那里弄来的面片粥,您快点过来吃一些吧!”
老者停止了呜咽,他将自己手中的牌位小心的在一个角落放下,然后擦干自己眼睛之中的泪水。
“欣儿,你李叔自己也不宽裕,以后啊,你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小女孩看着老者有点通红的眼睛,小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悲容道:“爷爷,您怎么哭了?”
“爷爷没有哭,就是啊……啊,这眼睛里面进了点灰!”
“哦,李叔也说,他的眼睛里面进了灰,你们真的不小心,爷爷,让欣儿帮你将灰吹出来吧!”
老者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但是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孙女看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