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拐小仙女回家有点生气,气也不能对陆压发,元始只说:“紫霄宫。”
陆压:?
“她非得赶我们走,还能赖着不走不成。”元五岁道,“可你就不好奇她怎么让万妖臣服?”
陆压还是没懂:“这和去紫霄宫有什么关联。”
“你个傻孩子。”心机五岁摇头,爱怜道,“去紫霄宫蹭道祖的玄光镜不就知道了么。”
陆压:……
讲道理……这样的伯父,怎么突然有了点,当年那还年轻的时候……大步走到帝俊面前说所有的赌注都是他的的不要脸感?
#岁月你到底对我元始伯伯做了什么让他成为了妖族大魔王啊!#
当然,岁月对元始做了什么这个还得研究,是不是爱情让元始年轻化这也不好说,但道祖一看到元始来了,肯定是一个带毛的桃子砸了过去:“你!出去!”
偏偏元五岁敢来就是打着蹭电视的主意,哪里会被吓到,只面不改色地顺手把桃子接了,递给陆压之后对道祖行礼:“不过是上次服下陨圣丹晚归罢了,老师何必这么生这么大气?”
再一拉陆压:“弟子也不是没事来打扰老师清净,这不,小十伤刚好,便带他来给老师请个安。他若自己来,不定能不能摸到紫霄宫的门呢。”
“伤,刚,好?”道祖幽幽道,“你确定?”
“好了几年,就是刚刚的事儿。”元始坐到了蒲团上,面不改色地接过了云霄递过来的茶,低头看了看茶色和火候,一本正经道,“耽搁几年那能叫耽搁么?小十也有一堆事,解决了就紧赶慢赶来向您请安了。”
道祖真是拼尽浑身涵养才没有把元始打出去。
陆压见势不对,乖巧上前一步给元始伯伯挡了枪,结结实实给道祖行礼:“小妖拜见道祖。”
帝俊太一嘛,那是听过课,还差点成了道祖徒儿的鸟,道祖看着陆压哪里能没点香火情,含悲含喜地把陆压扶起来:“好孩子。”转个手就是一枚莹润的珠子给塞陆压手里,“我也不白受你的礼,这珠子给你,拿着玩罢。”
见面送小辈儿见面礼倒是老牌神仙们的基本礼仪,都不用看元始的脸色,陆压只含笑接过,再乖巧道谢。
也不知是不是人老了格外容易心软,道祖看着这孩子倒是比当年什么小元始啊小通天啊可疼多了,索性伸手拉着陆压坐在自己身边,抬手指了指玄光镜:“我也知道你们的来意,一并看罢。”然后再瞪元始一眼,“你也知道看的规矩,既然看了,此事了结之前你便别下去了。”
“是。”元始知道道祖还在气陨圣丹的事儿呢,没去触霉头,只拱拱手称是,然后格外不把自己当客人地伸手抓了一把云霄刚端来的果子,开始追剧。
道祖瞪了他一眼,倒没再说什么。
剧里,小仙女跪在女娲娘娘像前,身侧就放着招妖幡,身后女娲宫大门洞开,各族大长老站在狐柏身后,妖怪群里有个男声在喋喋不休,声音听起来很是严肃:“十八,你是狐族的小辈儿,年纪尚不足五千,这论年龄,论修为,论血脉,都轮不到你来执掌招妖幡吧……”
陆压皱眉:“这还是在女娲宫呢,女娲娘娘就不出来解释一下?”
道祖靠着靠背,懒洋洋给陆压递好吃的,对小可爱可比对元始贴心得多了,还带解释前情提要的:“你们方才在赶路,大概是不知道,九微给女娲祷告过了之后,才放万妖进来的。”
“祷告的什么?”
“她说,女娲这些年没管过妖族。”鸿钧道,“便是出来说话也很难让那么多人都服气,索性尽量别出来说话了,没的被这些不知所谓的妖怪气着。看着她演就是了。”
陆压了然,接了果子乖乖啃,不说话了。
而玄光镜中,狐柏拿着招妖幡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开口:“狼族长老说的是,九微确实年轻,修为在如今妖族中也不是最高,要说血脉也不是什么异种,该有那个做不了妖族之主的自知之明,彼时招妖幡中帝俊陛下的残魂将此事托付,九微也曾言明资质鄙陋,担不得此重任,但帝俊陛下残魂坚持如此,又说九微已得招妖幡认主,早已命定,既如此,便也只能厚颜受之。”
“帝俊陛下遗命?”提到帝俊,这事儿肯定是要掰扯干净的,已经是个老奶奶外形的狐族大长老便不自觉把话题往利于自家小十八的方向拐,提醒道,“可有凭证?”
这时候事实胜于雄辩,狐柏并不多话,只打了个响指,抽了一丝帝俊留在她丹田上的法力,手指尖便起来了豌豆大小的一团火焰。
水属性灵兽要承太阳真火还是太难,狐柏也不敢捏着那团火太久,只甩一甩手将那一团火焰丢到了那二十几个各族大长老面前:“这是不是太阳真火,诸位可以分辨一二。”
一团火下去,各族长老再纷纷用了自己的法子去试了试,便发现果然是无物不焚,厉害异常,大多数心头便有了数。
可最开始发难的那位狼族长老却冷笑:“帝俊陛下百万年前已然身陨,诸圣人大能有目共睹,若有执念存世,他们如何不知道?想来不过是你这小妖机缘巧合得了太阳真火罢了,又有何奇?还敢说是帝俊陛下之令?”
狐柏一哂:“若非帝俊陛下的法力,我一水属性灵兽,从何处得这样刚猛的太阳真火?”
“还真不怕与你说。”狼族长老从乾坤袋中一掏,取了一枚翎羽出来,“机缘巧合之下,我还真得了一枚三足金乌的翎羽,太阳真火罢了。”他抬手一指,随手从翎羽上摘了一小朵火焰下来,“我也有,我也可以说我得了帝俊陛下的遗命。”
狐柏不以为意,平静道:“太阳真火易得,可招妖幡已认我为主。”
“女娲娘娘上次召见万妖后让你入宫侍奉。”狼族长老冷笑道,“谁知道你怎么接近的招妖幡,若是让招妖幡认主的程序只是一滴心头血,那谁的心头血都可以了。你若当真心内无惧,便解开你与招妖幡之间的关系,看它在我等之间到底会选择何人,那时若它择的不是你,那必然是你心里有鬼。”
说着还格外不屑地一嗤:“关键是你敢么?”
敢倒是敢啊→_→
可招妖幡认主连女娲娘娘都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凭狐柏又哪里解得开。
狐柏只得先避过这个问题,冷笑道:“这么说来,便是女娲娘娘亲口说她承认了我为招妖幡之主,合该做将来的妖皇,你们也不认喽?”
“女娲娘娘已然许久不问妖族事务,如何知道妖族需要的是怎样的妖皇?”这都是达成共识的事了,“你在娲皇宫住过,谁知是不是你迷惑了女娲娘娘,得了她的欢心骗了娘娘承诺?”
所以,不认。
这就是讲不通道理了,狐柏也不意外,只左左右右看了一圈:“是诸位都这么想,还是只有狼族大长老?”
不必狼族开口,狐族的老奶奶大长老都说:“十八,你得给证据,给一个帝俊陛下择你的,能让我们心服口服的理由。”
狐柏笑了:“我若说帝俊陛下说我是妖族如今的一线生机,够不够?”
“生机这事如何做得真?”已然有妖怪冷笑道,“截教还号称取一线生机呢,它带走的本族妖怪有还回来不成?再说你如何保证你一定抓得住那一线生机?只是生机便做妖皇?你也想得太美!”
狐柏摇头:“诸位已然笃定了不可能是我,我给了千百种理由,诸位也能有千百种借口反驳,说此何益?”
“那好,我们不与你说这个。”狼族长老道,“且说,这段日子里在北俱芦洲兴风作浪的,是你不是?”
狐柏又笑了。
是了,这才是他们不认的根源呢——你,直接触及到了他们利益。
譬如面前这位咄咄逼人的狼族大长老,他的修为有好一部分都是通过采补来的,哪怕如今上了年纪知道当年荒唐,做的确实不对,可是你要能做妖皇肯定会削他的修为作为惩罚,谁那么抖m愿意被你欺负?
“笑什么?你也知道心虚知错?”狼族长老冷笑道道,“那便自己把招妖幡上你的痕迹抹了,把招妖幡交出来,由我等公推一位德才兼备的大长老来做招妖幡之主,我们也算你的长辈,对你,不会重罚。”
“我若不交呢?”
“那便把你打回原形关在狐族禁地五百年折磨到魂飞魄散,总得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那老狼直接开口,“狐狸丫头,不是谁拿了招妖幡都能做妖皇的。”
“大长老要说规矩,我便与大长老说一说。”狐柏拿着招妖幡,平静道,“大长老必然不认我才写在招妖幡上的规矩,但这天道的规矩,不知大长老认不认?”
这段日子北俱芦洲那些搞事情的妖怪一直在被清算,老狼人如何不知道这是个怎么清算法,只冷笑:“天道将妖族打为弃族,我等如何能认它的规矩。”
这个回答同样不意外,狐柏笑了笑,又道:“那,帝俊太一二位陛下在世时立的规矩呢?”
老狼喉咙一紧:“自然是……认的。”
“认就好。”狐柏捏着招妖幡,稍微查了查这位大长老修为上的过往,肃然道,“大长老做的第一件坏了规矩的事,是从人族劫了二十七个少女入狼族,采补至死,哪怕不论人族身份,这采补邪道……在帝俊太一二位陛下在位当年,斩妖台上受一刀,不冤吧。”
大长老喉咙滚了滚,虽然是事实可他如何会认,当即怒道:“你胡说!”
狐柏手腕一转,也不用贝壳作为承载了,在招妖幡上掐了一个法诀,便从招妖幡数据库里把这大长老做的事提溜出来,再划了一个水幕,直接把事情投在了上面。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地看着那些人族少女被采补而死的一幕,无妖作声。
狐柏也不知什么时候把五火七禽扇拿出,就地一斩。
现在狐柏对五火七禽扇的使用已经成熟得很了——那份成熟就体现在,扇子斩下的同时,那位大长老的小腹之上也不知何时凝了一把火焰刀。
火焰刀格外果断地同样往下一斩。
干脆利落,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一刀剁下,可怕的是,狼族大长老连还手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