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还真动听。”李牧野瞥了不远处的刘长风一眼,毫不留余地的:“狡茛敬春是西村林勋的徒弟,也是当年朝天观失窃案的参与者之一,这才是他活下来最重要的理由吧。”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如果你觉得我真的需要这么个人来打击白无瑕,那就算是吧。”李中华从容一笑,道:“架掌寺里发生的一切是你亲眼目睹的,如果当时我想出手,起码白无言根本没机会出手杀人,就是因为你对白无瑕有意无意的回护之心,让我看到了别的可能,所以我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一点你倒是没吹牛,王霸和刘长风当时都很遗憾,连我都觉得他们似乎还有底牌没拿出来,只是那时候没想到你也会在那里,更没想到你这个武榜第八居然有本事威胁到白无瑕的地位。”
“白无瑕是个奇女子,你不了解她的地方还多着呢。”李中华道:“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她身边,但还是决定尊重你的选择。”他顿了一下,忽然抓住李牧野的双肩,四目相对,认真的:“你是我儿子,无论你承认与否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第一个想法都是希望那是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李牧野神情古井不波,内心里却已泛起波澜,没说话,点点头。
李中华道:“不管你做什么,遇到困难时,别忘记还有我。”
李牧野道:“我这辈子遇到过很多困难了,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解决困难的时候却跟你没多少关系。”
“怎么样都随便你吧。”李中华轻轻叹口气,从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李牧野手里,道:“这笔钱你收下,密码是你生日,那个叫鲁少芬的丫头快生了吧,就当是我做爷爷的聊表寸心了。”李牧野犹豫了一下,接受了。李中华面露喜色,点点头,拍了拍李牧野的肩头,道:“去吧,好好过你想过的日子去,到了那边,替我照顾好你姐姐。”
“我会的。”
“照顾好她并不意味给她许多钱,我希望你能尽量不要去改变她的……”李中华欲言又止,最后挥挥手,道:“算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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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利尔市政厅广场,几十个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民众正在静坐抗议。一个女人搂着男女两个混血孩子坐在最前面,在她面前摆着个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写道:我们是华裔加拿大人,我们没有妨碍任何人,我们依法纳税,我们热爱这片自由的土地,我们有在自家土地上种任何植物的权利!
四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挡在前方,现场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个警察的意态十分清闲。
一名年轻的华裔男子出现在马路的对面,老远看着女人和孩子。
一个白发老者凑到女人身边,道:“阿原,要不还是算了吧,大不了不种就是了,闹大了会吃官司的。”
叫阿原的女人不为所动,道:“天还早呢,再多坐会儿,钱伯,你在这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看明白吗?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太老实了肯定不行,这帮白人犊子专门欺负老实人,你得闹腾他们,不要怕打官司,敢闹的孩子才有奶吃,这帮死老外得学会尊重我们中国人的习惯。”
钱伯苦笑不已:“年轻就是好啊,我移民四十年了,做了三十多年顺民,都被欺负习惯了。”
“所以才要闹!”阿原道:“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在自家土地上种菜给自己吃,又没有用作经营获利,凭什么收我们的税?说什么我们施肥排水对公共环境造成污染引起投诉了,这就是那些白人在那里酸葡萄,种花种草就不用浇水施肥了吗?”
又带着抱怨的口气说道:“本来日子就不好过,在自家种点菜也要受这些王八犊子的气,早知道这样我何必大老远跑这来受洋气?”
她向来心直口快,越说越气,钱伯怕她刹不住车跟警察起冲突,赶忙摆手打断她的话。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帮老太婆包饺子,就不陪你啦。”钱伯说着转身要走,一抬头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年轻华裔男子正直眉瞪眼的向女人走过来。不禁一愣,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年轻人置若罔闻,直勾勾盯着阿原。
钱伯轻轻碰了阿原肩膀一下。阿原回头就看见了年轻人。
四目相对,她直愣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霍的一下站起,一把拉住年轻人的手,又迅速放开,然后又飞速抓住,神经质的问道:“你是不是姓李的?你是不是小野?你快说,你到底是谁?”急切,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最后又不肯怀疑自己的判断,死拉着年轻人的手,直到年轻人轻轻点头叫了声:“姐。”
阿原听到那一声姐,泪水再也无法掩藏,夺眶而出,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年轻人,挥起手臂又拍又打,眼睛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语无伦次的骂着。
李牧野坚若磐石,任凭姐姐捶打宣泄情感,等她冷静些了才道:“姐,我累了。”
“回家,今天不闹了,收了,收了,都撤了吧,我弟弟从国内来了,我得回家给他做好吃的。”她慌里慌张的跟其他人打招呼,抓上两个孩子,带着李牧野往停车场走,边走边道:“累了就先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对了,你是怎么来的?哎呀不管了,有什么话咱回家慢慢说去……”
李牧野孩子似的听凭摆布,安静的跟在后面看着她,不经意间看到李牧原脖子的左侧一道深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