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又如何,我会怕了你?”纳兰蔻冷哼一声一掌拍向了卫国脑后。
如水的夜又刮起了一阵冷风,纳兰蔻一路如风,搜查的禁军依旧回了斓月殿,一路上她并未遇见搜查之人。
夜尽天明,明月已隐,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纳兰蔻脚步格外匆匆,到了一处,她藏到了树后。她要在倒夜香的公公出宫之前赶到并替下他们其中一人,好混出宫去。
她劫持了一名公公才问到,每天到夜香的公公都会途经这条路,再等上一个时辰,倒夜香的公公便会出现,她只需用耐心等待,现在这时候人少,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自己的踪迹。
鸟语花香、风轻微凉,纳兰蔻守株待兔已有了半个时辰。
前头,两名公公推着推车而来。
清风阵阵,送来了他们的交谈之声。“走吧,今天的活还真多,还好起得早了些,不然不知道要干到何时呢。”
“是啊,你听说了没,昨晚啊,宫里进贼了。”
“这倒没听说,快说说,发现了什么事?”
“不过那贼也是倒霉,什么也没偷到,只是……”说话的那名公公双眼骨碌扫视了四周,把嘴凑到了另一名公公的耳边。
接下来的一阵嘀嘀咕咕纳兰蔻也听不真切,她也无需去听,只见她俯身捡了两枚石子,瞄准了两位公公的后脑,同时射出。
‘扑通’两声,两名公公应声倒地。
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纳兰蔻飞快的把两名公公的身体拖到了草丛中遮挡好,然后取了其中一人腰间的腰牌,推动了搁满了夜香桶的木车。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车轮轱辘颠簸前行,纳兰蔻在后推着已经是满头大汗,两个公公推的车她一个人推当然会有难度,更关键的是她腰间有伤,这一用力,腰间被是一阵剧痛。为了遮挡夜香的臭味也为了掩饰自己的面貌,纳兰蔻取了一条黑色的手帕系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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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龙骨须往云荒寻
有了这臭烘烘的夜香做掩护,纳兰蔻的出皇宫倒是很顺利,检查的侍卫只是应付的问了几句,又看了腰牌,也顾不得叫纳兰蔻摘下面巾,就马虎的把纳兰蔻放出了宫。
出了皇宫,她便直奔了城南,绿色的公公长袍已经被她换下,紧身的夜行衣又再次现了出来。
凉风中,纳兰蔻苍白的脸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腰间又传来了一阵阵剧痛,黑色的夜行衣上已经湿漉了一片。
方才自己推着木车出宫,用力过度,没想到把刚刚长好了的伤口扯裂开了,昨晚卫国认出了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大靖国带来灾难,她击晕卫国时,心里便冒出了这个念头。要是卫胄还在,她还有信心,但是……只要卫胄一死,卫国肯定会兴兵靖光城,切不可因自己把灾难带给大靖国百姓。纳兰蔻也搞不懂,为何自己方才听到无药可救,心里居然会那么愤怒,本只是想吓吓卫国,没想到自己真成了行刺之人,老头如此捉弄人,居然在此刻将自己与卫胄的命运牵连在一起,龙骨草?卫胄到底要龙骨草做什么?看来等等回去还要去京城的大牢里见见李安,问问这龙骨草之事。
昏暗氤氲的微白晨光中民宅林立,很难分清哪个是朱府,纳兰蔻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一个个寻了起来,腰间的剧痛还在继续,走过的青石板街道上,留下了一串黑色的血滴印记。
已是寅时,街道上除了徐徐清风、一两声狗吠,便是摇曳的灯笼,打更的更夫也已入睡,叫卖的小贩还未开铺子,这么安静的清晨,只有纳兰蔻还在努力的找寻着那处名叫‘朱府’的宅子。京城的街道比京都的整齐,纳兰蔻每走过一条街都不能辨别出之前是否走过。
大概找了半个时辰,纳兰蔻才在一处民宅密集的街道发现了一座老旧的宅子,大宅门的上头,高高的悬着‘朱府’的匾额,从大门就可以看出这座宅子有了一些年头了,朱红的红漆有些经脱漆有些深深印入了门中,铜做的狮首衔环也已经是锈迹斑驳,门前的青石台阶也被屋檐滴下的水滴出了一个个小孔。这座宅子,到出是时间的痕迹。
朱府……纳兰蔻轻念着唯一还像是全新匾额上的鎏金大字,叩响了朱门。
“谁啊?”宅子里,响起了一名老者的声音,吱呀一声,老者半打开了朱门,探出了头。
一眼他便看到了纳兰蔻流着血的腰间,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更让他勉励惶恐,但他没有关门,只是问了一句:“你是?”
“老伯,我是安乐王的人。”纳兰蔻忍着腰间的剧痛,苍白的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她找了这么多条街,已经是筋疲力尽,加上伤口流血,更是加速了体力的流失。
听到纳兰蔻一言,老伯打量了一下纳兰蔻的装束,觉得无异后后侧身拉开了朱门道:“快进来快进来。”
纳兰蔻一手撑着门一手搭着老者的肩,巍巍的进了宅子,宅子里,是难得的好风景,老木参天、百花怒放、凉风习习,可惜纳兰蔻已经是疲惫不堪,根本无暇欣赏。
“可是安乐王让你来找这个宅子的?”老者看似风烛残年,力气却是不小,一直扶着纳兰蔻,居然是脸不红气不喘,纳兰蔻暗自道,果断都是藏龙卧虎之辈,难怪卫胄会把这里当真他最隐蔽的力量,大隐隐于市,谁会怀疑卫胄的力量……离皇宫是这样的近。
“正是,老伯,安乐王可有这这里留下什么话?”纳兰蔻也是心焦,看老者问起,赶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可有安乐王的信物?”老者明显是谨慎对待,半夜突然冒出了一名穿着黑衣人腰间流着鲜血的男子,任谁都会猜测。
“有。”纳兰蔻低头掏向了怀中,摸索了许久才找到了那块缺损的白月牙玉佩,掏到手中,递给老者之时,玉佩已经是鲜红。
老者未多言,扶着纳兰蔻坐到了一侧,在袖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拭掉了玉佩上的血迹,直到看到了玉佩上那个‘由’字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对着纳兰蔻跪了下来。
“老伯,起来起来,我怎当得。”纳兰蔻想要去抚,却不及老者的动作快,落了个空。
“既然是安乐王让你来找我,自然当得,小姐你是先去包扎下伤口,还是跟老夫去取安乐王留下之物?”
纳兰蔻惊愕,赞道:“老伯果然火眼金睛,居然看破了我的身份,先为我包扎伤口吧,我还有些事有劳烦老伯。”
老者行礼也不过是一个动作,根本就无敬意,也不等纳兰蔻发话,他就站了起来,扶着纳兰蔻去了一间还点着灯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名婢女,老者扶着纳兰蔻坐下后,便吩咐婢女替纳兰蔻包扎,自己则是出了门,守在门外。
等到婢女为纳兰蔻包扎好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才进屋。进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安乐王可是被困在皇宫?”
居然忍到现在才问,纳兰蔻不得不佩服老者的心智,卫胄会把这里当他最后的力量,想必卫胄也肯定跟老者提过,来这找他的人,定然是带着任务而来。
纳兰蔻的任务,就是取到卫胄留下的信物,然后出城,把信送到边关,她还要去找李安,去寻龙骨草的踪影,事情这么多,她必须一件一件来,目前最重要的是为卫胄解了被困皇宫之围。
“是的,老伯,他可有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吗?”纳兰蔻按着腰间的伤口,坐了下来,长时间的奔走,她已经很累了,身体早已经是负荷,现在还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凭着她的一股毅力在坚持。
“王妃,王爷确实留下了东西,老朽现在便去取了来。”老者一句王妃,把纳兰蔻惊得人仰马翻,难不成想容来了京城,还从未与外人打交道?这老者显然是认错了人,不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
老者也是经过一番观察后才确定了纳兰蔻的身份,在他眼里,能呆在王爷身边的都是敬爱王爷之人,看纳兰蔻的神色与语气,倒是不像,而且听她的称呼,也从未呼过一句王爷,除了那名王爷新娶的王妃王妃,他实在是想不到该是何身份。他话一说完,就转身离了屋子,纳兰蔻独自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老者,回来之时,老者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铁皮贴角的匣子。
这因为就是卫胄留下之物了,老者轻轻打开,呈到了纳兰蔻眼前。
匣子里,只有一封信与一块令牌,纳兰蔻伸手拿起令牌,之间令牌之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卫’字,再拿起那封信,上面也是卫胄的笔迹。这就是卫胄留下之物?原来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日,连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令牌,纳兰蔻却是认识,当初爹爹便给她看了这东西的画像,这是炎日国的军符,持此符者,掌炎日国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