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成举办庆功宴邀请沈度,姬央身为女眷在这一大帮子将士里也不好作陪,正好省了沈度帮她找借口的功夫。
待后来沈度装醉回营,携了姬央从王成的军营悄无声息地离开。刘询早在半里外准备了马匹候着了,见沈度前来赶紧迎了上来。
沈度将姬央扶上马背,“走,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姬央点了点头,拉了拉缰绳,纵马奔出。
待下半夜王成发现沈度和姬央人去帐空时,再派兵已经追赶不及,只能懊悔,赶紧传令并州各地,拦截沈度一行。
这是典型的飞鸟尽,良弓藏。即便王成觉得良心上很过意不去,但他的谋士却力荐他趁机斩杀沈度,以去掉将来的心腹大患。
沈度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天,当初进王成军营时就已经留了刘询在外接应。他们一行不敢懈怠,昼夜兼程地赶往井陉,只有过了井陉进入冀州境内才算安全。
如此疾驰赶路,沈度他们那些个大男人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却可怜了姬央和玉髓儿两人。
一路奔来玉髓儿自己都照顾不过自己来了,哪里还伺候得了姬央。亏得姬央也坚忍,一路上半个字的抱怨和诉苦也没有,只是脸色越来越白,叫人看了心惊。
因着沈度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姬央,鉴于他那不带笑意的脸色,姬央总以为他是嫌弃自己骑得慢,因此越发咬紧了牙,策马骑得更快些。只可怜姬央的骑术虽然不错,甚至称得上很不错,却从没如此昼夜兼程地骑过马,加之那会儿又被沈度折腾了一通,这下可真有些吃不消了。
沈度看着姬央的反应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他看她不过是示意她如果觉得不行了就开口,结果小公主却反而更倔了。
沈度眼见前方山坡上有一户农家,勒马停住道:“休息半个时辰再赶路吧。”沈度翻身下马走到姬央马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下去,他才刚一松手,就见姬央腿一软地往地上倒去。
“疼得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强?”沈度赶紧重新将姬央搂住。
姬央可真是委屈,不是这人一路往后看不停鞭策她么?怎么这会儿又怪她要强了?
不过姬央没同沈度辩解,她心里担心玉髓儿,回头看她道:“我不要紧。玉髓儿只怕有些坚持不住了,怎么办?”这丫头跟着她也是娇滴滴地长大的。姬央靠沈度扶着过去帮玉髓儿下了马,手碰触到玉髓儿的皮肤只觉烫得惊人。
“呀,她烧得厉害。”姬央惊呼出声。
玉髓儿一下马精神就为之一松,立马就倒在了地上。
沈度命人将玉髓儿抱起往那农户去。
“先让她寄居在这家人家里吧,过段时间我再派人来接她回去。”
尽管姬央极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点头。
“进了冀州地界,我给你重新找个粗壮点儿的丫头使唤。”沈度将姬央拦腰抱起也往那前头的农家走去,“待会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那户农家倒还算热心,并不吝啬几碗井水,只是看沈度一行都是人高马大的军士,便有些发憷,并不敢上前,家里只余一个老妪,那年轻的女儿早躲到山上去了。
这样也倒省事儿,沈度将玉髓儿托付给老妪照看,自己抱了姬央到里间也不顾她反对就掀开了她的裙子。
“已经脱皮见血了,再不处理裤子嵌到肉里,到时候有你疼的。”沈度一边替姬央处理伤口一边道:“你倒是挺能忍的。你同我逞强做什么?”
姬央觉得好生委屈,“这不是着急赶路嘛。”
沈度替姬央重新穿好裤子道:“等回去再给你找药,不会留下伤疤的。”他抬手又替姬央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心知姬央身为公主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
“虽然在赶路,但你有不适也该告诉我,难道我没发现,你就这样疼下去?”沈度捏了捏姬央的脸蛋道。
其实只要有沈度这句话,姬央觉得就是再疼上几分她也能忍过去,她伸手搂住沈度的腰道:“那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到常山郡啊?等到了常山郡,我一定要大吃三顿,再大睡三天。”
沈度替姬央整理好衣衫,又喂了她几口水,这才重新将她抱上马背,只不过姬央不再是单独骑乘,而是斜坐在沈度怀里。
“不用这样的,我还可以坚持。两人骑一匹马太慢了,万一王成的人追上来了可怎么办?”姬央微微挣扎了一下。
“无妨,此处离井陉已经不远了。”沈度抖了抖缰绳策马出发,“坐好,掉下去我可不会捡你起来的。”
姬央心知沈度这是体贴自己,她也的确疼得厉害了,所以也不再坚持,只靠在沈度怀里歇息。因为速度太快,风在耳边刮得刀片似的,两人也说不了话,只拼命赶路。
苦虽然是苦了一点儿,但姬央窝在沈度怀里,只恨不能可以这样一路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