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在顶楼睡觉。
有人偏不让她好梦。
在纯白的梦境中,琳琅路过一池清泉,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强行拖了下去。
澄清的海波中,水底生物勾住她的脖子,探头吻了过来。
他还不是一个情场惯犯,吻技稍显笨拙青涩,却吻得很深,可能有点儿凶?
琳琅被他拥吻着,慢慢浮到水面上,他将她压在岸边,双臂圈住柔软惊人的腰肢,压在茂密的草茬上。
碎发的发梢湿漉漉贴着额头,水珠儿顺着他的眼尾滑落,琳琅感叹着,男主真不愧是电竞界最性感的路人王,这美男湿身,确实能让少女们的心肝噗通直跳。
他又捧着她的下巴,主动深入吻她。
琳琅既不回应,也不拒绝。
裴荡咬了她的唇瓣,贴着出声,“你昨天晚上就认出了我是不是?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按照莉莉丝的性格,陌生人敢这样吻她,姑奶奶准得一巴掌伺候。
“认出你又怎么样?”
莉莉丝的长发如海藻般丝丝缕缕披散,黑得浓丽,细长艳媚的眼眸荡漾着揉碎的光,迷离而充满诱惑力,“你没死,却躲着我,躲了无数个世纪,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天使是永生的,所以生命泛滥,时间泛滥,等待就廉价得失去了意义?”
她微翘的眼尾滑过一颗泪珠,粼粼闪光,如同鲛人泣珠。
裴荡慌了,连忙跟她解释,“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我是——”他差点要说出自己的玩家身份,幸好在美色面前悬崖勒马,“我是自己也不清楚,那日我在内心深处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紧接着就是剧痛,没有意识。”
她沉默了,又说,“我保存了你的尸体,无论用什么办法,你一直没醒。”
裴荡不动声色,“我意识昏睡期间,好像隐隐听见了某种召唤。然后我被塞进了一具流浪儿的身体,慢慢地长大,直到十八岁生日,我全想起来了。我想去找你,但是这个世纪神灵消亡,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舍弃自尊,卖惨了一回,还抱着她的小腰哭了。
真软。
裴荡美滋滋地想,还是他没失忆的伊丽莎白可爱,纤腰想抱就抱。
琳琅手指戳他脑袋,“还有呢?老实交代。”
“后来,后来我发现了血族。”裴荡很懂得找切入点,“我偷听到了血族长老的议论,那老头子说,你,跟他们的血族始祖,该隐,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你是他启蒙老师。所以我想方设法借用瑟泰特身份,混进了血族。”
游戏一开始就点名莉莉丝是该隐之师,裴荡不客气用了设定,越说越酸,“你除了教他吸血和使用力量,没干其他什么在床上的坏事儿吧?”
“你、你——”
她咬住艳丽的唇,作势要打烂他的嘴。
裴荡笑嘻嘻抓住她的手腕,“舍不得了是吧?”
他就知道伊丽莎白是个纯情的小天使,认定了人就不会变了。他对这个试探的答案很满意,愈发拥紧她的腰,“你呢?我不在,你在天堂过得好不好?”
“好得很。”
莉莉丝拧过头,“新神对我很好。”
这个“新神”显然是取代“旧神”的路西法,裴荡只从两三行剧情文字推断出她的处境,她被新神囚禁在天堂深处,折了自由的羽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他微微心疼,不再追问这段鲜血淋漓的回忆,俯下脸,吻了吻她未干的泪痕,“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让任何神,魔,巫,血族,欺负你。”
她温柔回抱他,风情摇曳的面孔显出他最喜欢的天真之色。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没有血族,也没有赏金猎人,只有我们彼此。”
裴荡手指按住她的嘴唇,“不,我们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呀?”
她的尾音翘起,略为沙哑,像是慵懒的猫,尾巴摇着,绕过主人最敏感的心房。
裴荡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个玩家,地图不能说开就开,他这个支线任务很明显是围绕着吸血鬼古堡。他也试过了,他可以离开古堡,但却止步在郊外附近,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堵住了,完全穿不过去。
而且莉莉丝的末代神灵身份也是个隐患,一旦被发现,绝对会遭到吸血鬼的疯狂捕猎!
肝帝裴荡眼底闪烁着疯狂兴奋的光。
“伊丽莎白,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他与琳琅十指相扣,情人般缠绵的姿态,诱惑着她。
她歪头。
“可以啊,玩什么游戏?”
裴荡咧齿一笑。
“狩猎吸血鬼。”
琳琅伸出手指,缓缓插入这位野心勃勃狩猎者的头发里。
不知男主有没有发现,他的言行举止跟思考模式,越来越像游戏里的npc大反派呢?那久别重逢,他深入吻她的热情架势,可不像是一个玩家对ai可有可无的态度。
他正在沉沦在魔鬼的怀里。
她含情脉脉地说。
“我心爱的,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