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活该!”
沈倩茹鄙夷地白了他一眼:“身为龙牙队长,不战而降,不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吗?”
“这……杨叛你竟然……连林鹤都杀了!”忽然,一道身影从山林之间如同一只灵活的鸟雀般纵跃到山道上。
正是闵柔。
她看着眼前宛若修罗场一般的战场,目瞪口呆,震撼不已,美眸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的一身修为,全是林鹤传授。
在她心目中,林鹤就好像一尊魔神般,不可战胜,所以看到林鹤身死,她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杨叛凌空飞掠,飘然落在山道之上,微笑道:“从此以后,这世界上,不再有‘银狐’,只有闵柔!”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一种巨大的轻松感,便是笼罩了她的全部身心。
闵柔滚滚的热泪尽情地流下,感激地看着杨叛,颤声道:“杨叛,太好了,你给了我新生!”
是的,闵柔早就想脱离七色组织,但是,一入江湖深似海,想洗白上岸又岂能是那么容易的?
很长一段时间,七色组织却派出无数高手没命一般地追杀闵柔,此外,华夏武神等机构,也不放过闵柔,搞得闵柔极度不安,整日里四处逃窜。
若能够岁月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而杨叛,先是夺得天下行走之位,行使特赦权,消除了她在官方古武的案底,今日,又悍然踩灭了七色组织,让她再也不用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或许等我站稳脚跟之后,我能保住你除掉七色,他们的老巢在哪?”
“咋的?你还不信我?”
此时,闵柔忽然响起当年她被张秋云和王岩追杀打算离开东海前夕,在望江酒店顶楼的宣传西餐厅,杨叛那一番话语。
那时候,杨叛只是崭露峥嵘头角,闵柔根本不相信杨叛能有叫板七色的实力,只当他是在信口开河。
毕竟,七色是华夏排名第一,亚洲排名第二的杀手组织。
那时候的杨叛说要除掉七色,就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要不自量力地干翻一个身高八尺的巨汉般。
但现在,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杨叛就做到了,不仅剿灭了七色,还成了天下行走,彻底洗刷了自己的案底。
“你,你受伤了没有?”
闵柔眼泪纵情流淌,近在咫尺的杨叛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探出手,触碰杨叛的脸颊似乎让自己能感觉真实一点般。
“没有,我说过……我也做到了,是吧?”杨叛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闵柔那被雨水淋得湿淋淋的头顶。
就如同,一个大哥哥在宠溺地抚摸一个小妹妹般。
“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闵柔忽然心中浮现出大片大片的柔情,一头扎进了杨叛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离开东海的时候,杨叛还只有玄阶修为的样子而已,但现在能够斩杀地阶后期巅峰,这种修为堪称一日千里。
世人只看到杨叛登顶武道巅峰的荣耀,但闵柔却能想象杨叛那拼命的苦修,那惨烈的厮杀……
一年多前,闵柔离开东海之际,杨叛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社团头子,但杨叛已经贵为天下行走,持剑牧守天下古武修炼界,在少年组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何等的荣耀和辉煌。
但闵柔却能想象,杨叛走入了一个群狼环视、举世皆敌的境地。这个位置,真是不那么容易做的。
杨叛,天生反骨,想飞之心,永远不死。很多人只关心杨叛飞得高不高,现在,闵柔好想问杨叛一句:“你累不累?”
可是,闵柔没有问,因为她知道杨叛一定会说“不累”。
他总是这样啊,把爱人亲人朋友看得比自己重要一万倍,他哪怕是厮杀得流得只剩下最后一滴血,累得浑身骨头散了架,恐怕还是那句——
“我不累!”
此刻,闵柔只想哭一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将这些年受得惊吓、恐惧还有委屈不忿,还有对杨叛的深深感激和眷恋,全部宣泄出来。
杨叛莞尔一笑,任由闵柔抱着自己哭泣,他知道,此时的闵柔需要宣泄出这些年她承受的可怕压力。
一直过了许久,闵柔才止住了悲声,松开了杨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