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那周贯也该在邀请之列,奈何此人与邱言乃是铁打的交情,交情深厚,又是同乡,一路走来,彼此照应,并且多次在朝中坏了刘石一方的好事,若非有些门道,早就被刘石一系借故给贬斥出去了,哪里有可能邀请他过来,给自己找没趣?
此时,刘石目光落在赵氏兄弟身上,正是要让他们表态的。
“那泉佑书院算不得出世学派,不少弟子门人在朝中为官,若是惹得我不快,必定要有损失,想来这赵氏兄弟从前虽然吃了我的亏,可现在毕竟都出京了,也都知道厉害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家的学说、门人考虑一下。”
自己将对方打压、逼迫的离开朝廷,但对方还要考虑自己的态度,这刘石正是这般想的,这时以目光示意兄弟二人出来,正是为了要他们表个态,从而使得那请邱言出山的事情,就此作罢。
未料,那赵轴却道:“定国侯乃是我蜀地人士,我等不便多说,只是那英雄大会确实是在蜀地召开的,但来往的豪杰却不止局限于蜀地,所以他们的表态,并非只代表蜀地。”
“聚众之人,不足多言!”
见赵家兄弟并不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刘石暗暗恼怒,却不好发作,只得一甩袖子,说出这么一句,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了,听说如今的武林盟主燕永杰,乃是那邱言的八拜之交,他做的事……”
“定国侯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不过,不等这刘石一句话说完,居然就生生被人给打断了!
“岂有此理!连话都不让我说了么!”在这一刻,刘石心底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直窜脑门,但等他看清楚出声之人的模样,这怒火生生被压了回去,只是那脸上憋得通红。
“原来是王少道主,听闻道主当年与邱言也有过节,怎么……”
“都说了,定国侯的名讳,不是你能轻易说的!”这出声之人是谁?却是那驭虚道的少主,如今位列驭虚七堂之首的王亦复!
这王亦复与邱言的过节,自是没有必要赘述,当年还被邱言抓住后,放在田间地头磨练心智,最终却也得了知行之道的心得回去。
那知行之道本就是经世致用之法,并不局限于人道,专注的是知行结合,修行同样也要认知、践行,所以修行道路越发通畅,进境神速不说,文网兴起后,更方便入那网中。
整个驭虚道,都因此而受益,其意义可想而知。
也难怪如今时过境迁,已过而立之年的王亦复,会这般维护邱言了。
“定国侯深谋远虑,其心其能,远超我等想象,能与这般人物同处一个时代,何其幸哉!”王亦复说着,冷冷的盯着刘石,“这天下苍生,有定国侯为宰执,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倒好,生生夺了苍生之福,这倒也罢了,定国侯打下的基础,你这后继只需要遵从就行了,最后少不了一份功劳,结果你倒好,胡乱插手,现在成了什么样,你高坐庙堂,自是不清楚!”
“王堂主,慎言!相国还请赎罪,我家少道主平日修行,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他并无恶意,只是说些心中话。”这时,边上的一名老年修士才不慌不忙的起身,给刘石告罪,但那话中诚意有多少,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另一方面,这众人听着一个个起身之人的话语,也不禁感慨。
“这刘石一心摆脱邱言的阴影,为此不惜破了定国侯之政,但现在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他刘石召开天下大会,结果与会之人三句话不离定国侯,这已经表明问题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定国侯那般本事的,现在看来,这种时候,确实离不开定国侯啊,他人若在,就是定海神针,说不得,若能请回来,还是要请的。”
……
看着众人表情、表现,孟青宾心情舒畅,居然哼起小曲,他本就是来看笑话的,如今可谓心满意足。
刘石的脸色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今日之事,一旦传开,我名声尽毁!好在还能挽回。”
“奸相,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不等他念落,屋外平地一声传来,仿佛旱地炸雷,就见一男一女从外疾驰进来,一点寒芒闪烁,直指刘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