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么口风不对?”
玉葫起身,先把门关了,才又回来,低声道:“姑娘想想,现在咱们上京,也没什么依仗,姑娘年纪不小了,自然要给自己谋个出路。”
明媚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高瞻远瞩。
玉葫却得意洋洋起来:“自从二爷来到咱们家,我就看出来,二爷对姑娘可上心了,经过昨儿,我就更确信了,二爷是喜欢姑娘的,我打听过跟随二爷的小厮康儿,二爷是京内府里老爷跟前头一个能干的人,还在朝内挂着武职,又是那样的好人物,京内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想要嫁给他,可喜还没定亲呢!偏二爷又喜欢姑娘,昨儿那遭,更明白了,我又问了二爷,二爷那意思,是不会撇下姑娘不理的……以后当然是会给姑娘交代的。”
明媚发现了,玉葫跟景正卿两个,是联手要将她气死的。
明媚怔怔地张口结舌,连骂也忘了。
玉葫兀自说:“如果二爷真的有心想娶姑娘,以后姑娘岂不是有了着落?”
明媚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我看是你有了着落。”
“啊?”
明媚有气无力地:“没什么,你过来,我有件要紧事跟你说。”
“什么事?”玉葫吓一跳,果然凑上前来。
明媚咬着牙,抬手,一把拧住她的脸颊,玉葫当即哇哇大叫:“小姐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吃里扒外自作聪明的,”明媚恨道:“我卫明媚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也是清清白白的县主之女,难道见了个男人就要嫁了他?景正卿再不错,我也未必就喜欢他,就算他是人见人爱的人物,也未必就是我心里的那人!你留心,趁早别提这些混账话!将来如何,上了京后,我还有外祖母、舅舅等做主,轮到你在这里筹谋了?堂堂地小姐,却跟才认得不久的男人私下里有什么牵连,传出去很好听么?若给那府里的人知道,我还有什么脸?亏你还在这里得意,我不打死你便是好的!”
这回轮到玉葫目瞪口呆,都忘了叫痛,片刻才又道:“就算是我想错了,谁叫我是个丫头,脑子笨想不到小姐那样……小姐先放手,肉要拧下来了!”
明媚一松手,玉葫嗖地往后跳回一步,不敢做声,只爱惜地抚摸她的脸子。
明媚指着她说:“听好,以后再别自作聪明,我的事不用你管,这件事你也就当不知道,以后休要再提,若弄出事来,真卖了你。”
“哦……是,姑娘。”玉葫有些不乐,她自以为做了一件大好事,却没想到恰恰相反,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蔫起来。
明媚不理她,呼吸几口镇定一下心神,才淡淡又说:“去,给表少爷说,我身子没有大碍了,可以即刻动身。”
明媚不想在路上再耽搁下去,原本倒是不怕,现在有些事挑明了,孤男寡女……实在不妥。
两人在房内说话,自以为密不透风,却万万想不到,隔墙有耳。
景正卿听完壁角,一笑下楼,正巧遇到云三郎在桌边喝酒,云三郎看他笑影飞飞,便问:“二爷春风满面,可有好事?”
景正卿袖子里摸出一柄扇子,一扬手,扇子展开,动作委实潇洒:“你不如猜一猜?”
三郎道:“看二爷面上红粉绯绯,怕是桃花。”
景正卿笑了两声:“三郎,我的心思你竟这么明白。”
“若这也看不出,就白跟了二爷这么久,然而,兔子不吃窝边草……二爷可记得?”
景正卿抬手,自斟一杯,且不喝下:“窝边草?你看我的明媚妹妹,可像是那些闲花野草?若是寻常颜色也就罢了,你同我在京内也厮混了些日子,可曾见过比她更出色的女子?虽则年幼了些……”
三郎无奈:“二爷也知表小姐年纪尚小?何况唐突行事,将来老爷那边如何交代?”
景正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放心,我自有分寸,且老爷那边,只说让我把人好端端护送回府,无病无灾地,岂不是就好端端地?”
云三郎摇头,苦笑道:“二爷可别弄巧成拙,依我看,你这位表妹,不像是寻常……那些女子。”
景正卿回想方才窗外所闻,忍不住笑:“真给你说着了,这孩子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怕是不好上手,所幸这一路上还有四五日的路程……”
云三郎见他贼心不死,便不再言语。
这会儿,两人喝了一杯,客栈外头小厮康儿回来,到了桌边,低声回报说道:“二爷,府里头来了人,说是有老爷的信要给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