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93只有虚脱(2 / 2)

任家轩枯竭的心,好像在她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中慢慢涌动,终于,他叹息着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映雪这时脑子里没有心语的孩子,没有夏轻扬焦急的声音,只有眼前的任家轩。

她到了心语那里后,也只是随意坐了会后,假装很着急的样子,说了些不起作用的话,然后便偷偷的给任家轩发消息。

心语让轻扬送夏父回家,不想让夏父知道外孙壮壮丢失的事。并且交待轻扬好好上班,不要为她的事着急。送映雪回去时交待映雪不要为她的事着急,他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接下来的日子,映雪每天都和任家轩偷偷相会。回家晚了,她就跟夏轻扬说,她去帮心语找壮壮去了。

第一次撒谎,害怕谎言被拆穿,也很紧张。第二次撒谎很内疚,第三次撒谎内疚感减轻……直到,第十次撒谎心里很坦然。

任家轩每天都是抽烟喝酒发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时候就去酒吧喝酒。跟映雪也不说话,除了有时候在夜里抱着她睡,用体力征服着她的身体。

哪怕那种时间很短暂,也让映雪更加渴望。她白天就帮任家轩收拾屋子,洗衣服,打扫做饭……完全像一个保姆,可她甘之如饴。

渐渐的一个月过去了,最初的甜蜜与冲动过去,她的付出也终于让任家轩有所回应,会同她说话,会拉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可是映雪却觉得自己不开心不快乐了,甚至两个人经常吵架,通常都是她吵,任家轩沉默。

在一起这么久,任家轩从来没有主动做过家务,让他洗衬衫,他说不会。让他做饭,他说不会。映雪喊,不会可以学啊。

她还不是以前从不做家务,和他在一起后才开始学的。

有一次切菜切到手指,她心疼的吸着手指,可任家轩看到了,却仍然无动于衷的表情,刺痛了映雪的心。这时候映雪想到了夏轻扬,每次有重的东西,轻扬总是抢着提。

不像她和任家轩在一起,每次购物不管轻的重的,永远都是她提。而任家轩高高在上的走在前面,双手酷酷的插在口袋。

有次她主动做饭,切菜不小心切到指甲,明明都没受伤流血,轻扬却很惊吓心疼的样子把她扯出厨房,并霸道的命令以前不许她做饭。

那时候,她觉得是小孩子的固执,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那么甜蜜。

类似这样的对比越来越多,映雪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多,抱怨也越来越多。她觉得和任家轩之间,明明是她付出的比较多。

如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她走了九十九步,任家轩只走了最后一步罢了。可既然他走了,就要对他们的感情负责啊。

永远是她在追逐任家轩的步伐,永远是她在等任家轩回头……她觉得累了。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好累。

当她要走时,任家轩又抱住她哀声说,

“映雪,不要走,如果连你也走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任家轩堕0落了,他没了钱,也不想工作。平常的吃住,喝酒抽烟,都是映雪出的钱。他觉得这样每天不用工作,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的活着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觉得时间难过,至少一天过的很快,那样,就能慢慢老去死去……

任家轩的挽留,又让映雪坚硬的心,变软。

就这样,两人在一起,又吵又骂,过的很累。映雪开始嫌弃任家轩不工作,开始讨厌他理直气壮的伸手找自己要钱,而她自己根本没什么钱,她的钱都是夏轻扬的工资卡里取出来的。

慢慢的,映雪才意识到,她竟然拿着夏轻扬的钱,养着另一个男人。她被自己的做法吓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认识到这点,她坚定的要跟任家轩一刀两断。在三个月的磨合里,她终于清楚,她喜欢的是夏轻扬那种热情,乐观,积极向上的好青年,而不是任家轩这种消极懒惰的家伙。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壮壮的消息。

十天,半个月,一个月……没有壮壮的消息。每一天的天黑,希望都在破灭,或许永远也找不回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办?眼泪就不停的流,想着他的小脸,想着他会受很多苦,甚至不能健康长大,心就疼的身体卷缩……一直哭到睡着。等第二天天亮,又坚信的对自己说,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

这样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充满希望,自欺欺人的觉得,搞不好自己一睁开眼,孩子又重新被人放回到那个地方了。

吴境经常坐在那个花坛下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脑子里想很多事。想孩子纯真的脸,想第一次自己亲他时,那种软软香香,似是碰触生命的感觉。

想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爸爸吵架的样子,想每次的怒喊与摔门……

想长大后的各种冷漠与绝情。

一个月可以安慰自己说,孩子能找到。

两个月可以欺骗自己说,孩子一定能找到。

三个月,好像尘埃落定了一样。他怎么样的欺骗自己安慰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而这慌乱又苍白的三个月时间里,他和心语共睡一张床,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竟然沉默的没说一句话,没有一个笑容。

每天接各种电话,跑派出所,心语也跟着吴境跑,无论哪里,都是两个人一起跑。

心语请了保姆来照顾嫣然,出了这种事后,嫣然异常的听话,学习不用人督促,就进步飞快。只是当她拿着满分的卷子递到妈妈手里时,再也得不到妈妈一句夸奖和一个笑容。

那个时候,嫣然就觉得,自己被人无声的打到地狱里去了,她将永远爬不起来。她是个罪人,她的脸上刻着“罪人”两个字。

嫣然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孤僻,不敢和人说话,不敢与人亲近,她害怕别人会发现她脸上刻的“罪人”两个字。

三个月,这么快过了三个月,已经过了三个月还没有孩子的下落。

三个月,每一天的日子,都过的那样煎熬折磨,以为自己会死,可即使这样,仍旧过了三个月。

这天,从派出所回来,听到警方说石沉大海的消息,可能再也找不到孩子,让他们夫妻放弃,或者趁年轻重新生一个,吴境疯了一样把派出所砸个精光。

他发疯发狂的样子也吓到了心语。

力气发泄完,只有虚脱,他便拖着这样虚脱的身体,被心语扶着回家。